「咲的日记」
5月20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加藤他们几个放学后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谈话,所以没有找西野君的麻烦,也没有把他叫去天台。而我,也顺利从铃木学姐她们那里逃了出来。虽然能想象明天将会是更痛苦的一天,但是现在就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
回想今天放学以后的事情,我的手掌里好像还遗留了西野君的温度,耳边还回荡着他温柔又有点沙哑的声音。
今天,我们还是相约在那个废弃工厂里。我喜欢他坐在工厂靠墙的地方,因为那面墙对面有一扇小窗,夕阳从那里照进来能正好落在他身上,那样子的他很好看。我到的时候,他和每一次约会都一样,坐在了那里安静地等我。我曾经问他:“你都在想些什么?等我的时候...”他说,他不会想什么,他喜欢放空。放空,从此我也喜欢上了放空。我在他边上坐下,他没有讲话,也没有看我。而我,也只是陪在他身边放空。过了一会儿,他的头慢慢凑到了我的耳边,我能清楚地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和他的嗓音一样,温柔又沙哑。
我笨拙地对他说:“叫你的名...可以吗?”
他的名字,凉。
多悦耳的名字,如夏天雨伞上的水珠滴落在跟腱上的感觉。虽然凉说这种比喻很奇怪,但是我从没有这么觉得。
他答应后,我连着叫了好多凉的名字,越叫大声,边叫我边站了起来。站在他面前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坐回他身边,轻轻地撩起他的袖子,抚摸着他手臂上的一块块淤青,吻了下去。
我们和往常一样,一直从放学待到了太阳下山。
在我起身的时候,他吻了我。那是我的初吻。
凉的唇的温度和我的一样,嗯,一模一样。但是却好像有一种魔力,一种让我不自觉想要靠近的力量。
关上日记,用指腹磨砂着自己的唇,那是咲今天最好的生日礼物。
「凉的遗书」
5月21日,晚上6:30。
躺在我身边的是咲。她闭眼的样子很好看,拨开她的刘海能看到她眉心的那片胎记。
轻轻抚上那片胎记,那是众人嘲笑她的罪魁祸首,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讨厌过。她说,那是妈妈送给她的遗物,是她要保留一辈子的东西。
呵,一辈子。
现在的她确实将这份礼物保留了一辈子。
手从她的额头慢慢移到了她的脸颊。试着帮她擦掉了眼角那滴呈喷洒状的血迹。可是好像有些干透了,血迹凝结成一块暗红色的疤,好像永远都会刻在那里似的。
咲,她比我先走。
是我亲自送的。我没有想要和她在一起的一丝念头,可是愚蠢的她却总是在我身边出现,说些愚蠢的话,做些愚蠢的事。既然她那么喜欢我,那就让她和我一起走,我是这么想的。
可笑吗?
不,我不觉得。这是我对她的尊重,也是我保护她的方式。一直被铃木欺负的她只剩下我了,如果没有了我,那她就没有了世界。也就是说,我死后,她一样会死,不如我和她一起走。
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就会带着咲去天台。那个我们逃课的时候才回去的地方。
咲曾经问我为什么放学不愿意待在天台,而是去那里的废弃工厂。
我不愿意告诉她,她也知道不能再多问,因为当她追问的时候,我就会离开,把自己从她身边抽离,那是对她最大的惩罚。她说过,她不能没有我。是的,她只对我说真话。
而我,只对她说假话。
我们很互补不是吗?不过,书里说互补什么的才能成为夫妻都是垃圾。到底是互补还是容忍,没有人能分的清楚。人都是虚伪的动物。
那些自称热血老师,一天到晚用鸡汤说教的,甚至自己都没有经历过,没有尝试过教给学生的人生活法。
啊,7点整了。该走了,再见。
「后记」
凉把写完的遗书揉成一团,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他拖着咲的尸体,上了天台。天台的风很大,从这里往下看,能隐约看到操场的样子。
凉抱着咲,站到天台边,背对着操场的方向,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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