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喜欢过一个男孩儿。
很多人的故事的开头都是如此,庸俗,却带着无法言说的无奈。
而我的,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它也是如此。
要问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男孩儿,只是偶然翻开他写给我的信时,记忆的闸门恍然打开,洪水不由分说倾泻而出,此时此刻的当下漫湿了心扉。
所以,你愿意听我说吗?
他的信里,真的,林林总总,写了好多过往: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较劲,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琐碎中沁出甜蜜。
关于那个他但是,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唯一恋恋不忘的从来不是这些。
而是,在那一天下午,我睡意朦胧地睁开眼,看着他坐在我的左手边。
细细的一丝阳光斜着劈下来,在他的头顶上方,可以看到空气中飞舞的浮尘。阳光下的他留给我一个蛊惑人心的侧面,完美的下颌线,挺拔舒展的双肩和脊背,专注的姿态。
我心里暗呼,好帅。
他侧过脸,故作严肃地问我:“问你,喜欢什么穿着的男孩儿?”
我怔怔地说:“运动装,白袜子,篮球鞋。”
他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儿,转过头朝我笑:“那不就是我吗?”
我当时红了脸。
后来我偶尔碰到他,心里总在想:他是否也在对另外一个女孩儿如此宠溺?
是的,我们没走到那个后来。许多情侣,在相恋的开始,信誓旦旦地说着山盟海誓的永远,他们没有后来,我和他开始时没有这些,没有后来的结果好像也是活该。
只是,你不知道。自从那个恋恋不忘的下午起,我心里便种了一颗种子。它发了芽,抽了枝,随着时间流移。它生长得极慢,每一天只长一毫米,每一月只结一片叶子。我和他牵手拥抱时他便多长些,我和他较劲生气时它便枯萎点。我捧着脸,等它花开浪漫,香气四溢。然而,等到的是他的信,他说我们分手吧。那颗种子真的开花了。天知道,那一天,我站在他的面前,我本来想和他说:你亲亲我吧,我真的喜欢你。
关于那个他那株花始终不甘地开着。多么好笑,女娲妈妈把糅合在一起的泥土一块块揪下来,捏成独自的小人。他们不再心有灵犀,却仍傻傻以为心心相映。所以,再看到他时,我固执地假装生气;再看到他时,我坚信他心中有我。
直到那一天,我看着他搂着另一个女孩儿的肩,绵雨中撑起一把伞时,我忽然释然,因为远远看去,他们俩更般配。
这么些年来,我心里始终埋怨他。很多人都把这段往事,理所当然地定义为小孩子的来回折腾。他和我在一起时,他们拍手叫好;他和另一女孩儿相恋时,他们照样欢呼喝彩。那是当然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你知道吗?我委屈,委屈到现在,日益滋长。
我现在到底又是在矫情什么?相恋是两个人的事,分手也同样是两个人的事。这种事既分前因也分后果。一塌糊涂的过程中,我有我的过,他有他的错,最后过错堆积得多了,便只得选择错过。
那朵花,不甘的花,终于败了。我转过身,挺直了背,朝着我的路继续走着:他开启了另一番故事,而我的白马王子也在不远处等着我,不是吗?
关于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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