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非常偏爱一类故事:做梦的故事。经典的有黄粱一梦,南柯一梦,镜花缘传奇。
有时候,从梦中醒来,不知身在何处。那种迷茫又清醒的感觉里,会有一种恐惧的情绪,担心梦醒来,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是,又有一种明显的释然:一切都才刚刚开始,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因此,我喜欢阅读胜于其他。阅读如同造梦一样,一切都还来得及。
乌托邦是全人类的梦境。然而细节却经不起推敲。美妙的新世界是否真的美妙呢?这值得我们每一个人思考。
于是有了“反乌托邦”小说。我以为,这类小说,本意绝不是为了反对对乌托邦的美好向往,而是为了追求乌托邦而被迫陷入的一种极端担忧当中,一不小心,这些担忧还全都实现了。
美妙新世界:《反乌托邦三部曲》一口气阅读了《我们》、《1984》、《美妙新世界》三部小说。
《我们》写于1921年。十月革命刚刚爆发之后,作者已经预见了苏联将会愈演愈烈的社会弊症。
《1984》首版是1949年。尽管,评论多认为其是在映射苏联,但实际上,任何的集权形式都有可能覆盖这个世界。
《美妙新世界》首版是1932年。一个又一个预言的实现,使得作者自己也觉得十分有趣。
2018年的我,在阅读这些“古老的”作品,最直观的感受却是惊悚。高度相似的预言:无处不在的监视技术上早就能够实现;对人性的摧毁,只用普通的技术就可以干得很漂亮;高度发达的科技可以将人类从受精卵开始就划分种姓,并永无翻身之日。因为没人能够实现自我觉醒。
整个社会都在磕药的状态,还真是陌生又熟悉。
享受过自由的人,害怕失去自由;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获得幸福的真谛。
这些反乌托邦文学情节的共同特点就是:人与大自然的割裂,高度发展的工业化社会,科技文明的发达,高度的统一性压抑了人的个性,而富足是以丧失个性自由为代价的。
这样的社会让人恐惧。《我们》与《1984》传递的是切肤的恐惧之感,无处不在的同化与无处不在监视。整个社会里没有历史。而《美妙新世界》则是一种麻木。幸福感只能靠磕药获得,没有痛感,也没有苦难,剔除了爱与人性,人类确实与物体没有太大的差别。这真的是我们想要追求的稳定吗?
清醒是孤独的,痛苦的,然而我却愿意痛苦地清醒着。
还好,美妙新世界只是一个梦境。一切都还来得及。生老病死,酸甜苦辣,一切都是鲜活的。
我感恩这个不完美的世界。还可以出离,可以入世,也可以隐居;我珍惜可贵的自由。不被奴役,可以不同;我庆幸未被消亡的历史与自然,可以看见来时的路,可以逃回广阔天地。
天地万物之间,我甘心就这样做一只蜉蝣,认真的活,因为我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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