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牙齿》里的叶红,被暗恋她的男生用砖头在背上重重拍了一下之后,每每阴雨天将要来临,后背就会隐隐地疼痛。
这种生理预知机制一直跟着她到了干旱少雨的东北才逐渐消失,但也只是暂时放下镣铐跳舞,一旦她踏上故土,阴雨天的疼又如影随形。
幸运又不幸地,我也拥有了这种机制,不多,一年一两次。
一次是农历三月,正是老家杨絮飘飞的季节,而我待的上海只有梧桐。
我还是会在那几个夜晚突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幻想如果时光拉回几年前的三月的某一天,稍作努力或许就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着,大概是凌晨四点半,睁着眼睛仔细听窗外的声音,楼下开始有小区垃圾车的声音,告诉自己再不睡早上就起不来赶地铁上班了,然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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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就是这两天,心情开始莫名的低落。
我之前和我们领导有过一次龃龉,在办公室当着其他同事的面发生了激烈的言语争执。
这件事并没有成为我的工作障碍,反而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胜利节奏,领导不再不由分说的就强加给我额外的工作,我也开始享受为自己争取来的可自由支配的上班时间额度,同事们也会在我不知道如何拒绝领导的无理安排时,小窗告诉我:直接拒绝他。
其中就包括K,我一直把她视为目前工作中比较亲近的人,却在她和领导开会起争执的时候没能为她讲一句话。
开始无限憎恨自己的语言障碍,为什么始终做不到大大方方说出内心真正的想法。K下班生气离开的时候,我关上电脑抓起包跟着她到了电梯,又跟着到了地铁进站口,安慰的话翻来覆去始终那么一两句。
“不要不开心了,是他的不对。”“回家好好休息,看你最喜欢的Bella。”
我深知她这次和领导之间的矛盾不是她的问题,也并不完全赞同她的某些观点,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坚固,做不到可以坦诚布公,当然,任何感情或许都不能。
以末位排序的方式,我或许也只是她一二三四等朋友中濒临淘汰的那个,也或许连上场的资格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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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看了一部电影,导演卡司阵容强大到可怕,故事生硬老套,只是记住了小樽。
和J聊天,不痛不痒索然无味,我不知道这样的对话还能持续多久,也许现在只是在有意识地刻意延长。
各自睡去,翻了下朋友圈和微博,到处在为一年一度的战役摇旗呐喊。
而我的高考,是七八年前。
想起了很多人,想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去找她们。
姑且叫她Moni,早高峰的地铁上微信联系了她。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告诉我她好像在深圳,有了男朋友,那我们时隔很久的对话就从深圳开始吧。
“目前不在深圳,只是到处跑。”
“春季要去德国留学。”
简单几句对话之后,仿佛又拥抱了那个陌生又熟悉的,为一个目标追寻到底的她。
Moni想去的德国,终于得以成行。
也是那个始终为别人着想的她,言语之间都是发自心底的祝福。
“你要好好的。”
我想说祝福我收到了。
但,未必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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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整整三年,从来没有和S偶遇。
果然还是这个城市太大了,大到有时候苏州河是个晴雨分界线,一边滂沱,一边泰然。
我当然在脑海中上映过彼此遇见的场景,在地铁上说这么巧,在武康路的梧桐树下看着各自身边挽手站着的人相视一笑,其实在哪里都可以,这样就能向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没S任何社交平台的联系方式,早已停止更新的微博除外。
我还想象,或许哪一天真的遇到了,说不定会一起抱头痛哭呢。
不,不可能。
“大人们总是擅长于两件事,一件事装腔作势,一件是若无其事。”
我怎么可能会丢掉自己最擅长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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