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五月

周末的清晨，鸟儿在屋顶鸣叫，我从轻悠的梦中慵懒醒来。梳洗下楼，屋子里静悄悄。厨房里的大灶锅漏出几缕热汽，我揭开锅盖一看，蒸笼上的碗里面放着四个鸡蛋。

金黄米白的地瓜粥糯香扑鼻，粘着锅沿围成一圈的是薄薄透透的米土，慢慢撕下来放进嘴里，马上就化了。盛一碗粥稀里呼噜喝着，佐一点石港的新中糟方乳腐，乡间的早饭能吃下两碗。

妈妈买菜回来了，徒步后的她红光满面，语调也高出三度。她放下袋子，我就凑上去查看都有哪些菜。然后我们一边挑菜捡菜，一边听妈妈唠嗑。

西原上的二女婿回来，给他丈母娘买了个金手链，这两天老太婆天天带出来显摆。打牌的时候故意把袖口卷得老高，就担心别人看不见。

河南边小美的儿子吸毒被抓起来了，唉！蛮好的一个小孩，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成了二流子，就这样废了。

你舅舅下个周末要回来，到时候你也回来吃饭，带几箱啤酒送到他庄上。
……

晌午的阳光洒在妈妈的头顶上，苍苍的白发像透明的一样，散发着金光。鸟儿们在树巅鸣叫，它们也在拉家常，东一言西一语的。有时候扑腾几下翅膀，互换一下位置，叽叽喳喳接着聊。

月季花儿开了一茬又一茬；猫儿猫着腰在树下的草丛里伺机逮那只忽上忽下飞不停的蝴蝶；狗儿打着盹儿，耷拉着耳朵趴在墙脚边晒着太阳；我在妈妈的菜园子里东张张西望望。

黄瓜架子已经搭好了，只等着黄瓜秧子长成黄瓜藤，挂下一根根青绿色的黄瓜来。小番茄的竹笼也圈好了，看看哪天能串下一个个玲珑的小番茄。

到时候就不用到菜市场去买了，现吃现摘，水灵灵的，不要太新鲜。玉米杆子窜上来有一人高，碧绿的叶子在微风里招摇。

我忽然想起顾城的那句诗：风在摇它的叶子，草在结它的种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和妈妈相依为命的老年，田园生活是这样子的，应该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