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8月份,我经历了一段差点熬不过去的时光。
体检查出多处结节,母亲年初时也正生病,做完手术还处在很长的恢复期。
我担心母亲的同时,因为父亲对我体检的不闻不问,难过了很久。
我清楚地记得,我站在核磁共振检查的门口。
父亲透过电话传来的冷漠,他不记得我幼时手术的时间,不记得我脚踝的钢板何时拆除,他质问我:
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我几乎哭着做完了所有检查,又哭着打电话问在老家的爷爷:
为什么我爸可以那么漠不关心呢?
为什么当爸爸的可以说出那么叫人寒心的话?
正值8月的天,却让我心里凉了个彻底。
最害怕一个人去医院的我,后来体检结束后,又去市医院做了复查,进行了后来半年的中药调理。
每两个星期去一趟医院由主治医师开药观察,每个周三或周五的早晨,我会经历几番慌忙的辗转。
六点起床、七点坐在科室门外等待叫号,拿药,听医生的叮嘱。
拿完药后又是立马挂两周后最早的号。
如此反复,我整整经历了半年。
每天的心情都不算开心,每次去医院的路上会想杂七杂八的好多事情。
我在想我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其他家庭的小孩儿也是独自咀嚼所有无助的时刻。
从那时候开始,我每次和爷爷奶奶通电话都会哭,是那种隐忍的哭。
镜头翻转又或者不对着我的脸,他们就听不出我言语里小小哽咽。
这样不算开心的日子,后来又因为一件事,让我跌至谷底。
我买了精神药物,买了褪黑素,挣扎着,纠结要不要去心理科看医生。
但那时的出租房里已经堆满了各种药物,中药西药,我已经不想再多吃任何的药物。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是元旦,所有人举家团圆的日子,我没有和任何人团圆。
我去年的元旦,20年的元旦,都在父亲的那个城市,但他没有喊我回去吃一顿饭。
从前我被留在老家,我怪他对我的不管不顾,他借口说,我离你离得远,没办法照顾。
可后来,我住在距离他五分钟车程的小区,他依然照顾不到我。
这些年的长大是被时间生拉硬拽的,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做爷爷自行车后座的那个小女孩,我愿意在父亲编织的谎言里自我欺骗。
我记忆当中似乎没有很开心的年,从有记忆开始,我每年的生日都不被爸爸记起。
从腊月二十五那天,我的生日被他遗忘开始,往后的每一天直至过年,我就已经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那是我每一年快要过春节时都会有的期待,这个期待每年落空,每年又重新燃起。
也许你会说,别管你爸怎么想了,你已经这么大了。
害,谁说不是呢?我已经这么大了。
在父亲眼中可以生儿育女的年纪。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知道我这二十多年来,渴望的从来没有变过。
我只是,一直想被父亲认可和关注的小孩。
从他忘记我的生日,不记得我动没动过手术,不闻不问我的体检结果,却可以在元旦这种日子开口问我借钱开始。
我的心好像死过了一万次。
我不知道住在他附近的我还要难过多久,我不知道我和他在同一个城市,意义到底是什么。
有几天上班我感觉一闲下来就有什么东西把我拉入深渊,我有过很多不好的念头。
但我谁也没有说。
好在那样的日子过来了,回来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复查后,医生说结节也少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理解我的决定,我也不知道对很多人而言,幸福到底是什么。
我爱的嗅觉并不灵敏,但不爱的嗅觉却异于常人。
离职回到老家,难过的事情好像少了,也不再深夜对着天花板感觉虚无和徒劳。
我很庆幸,写作给我提供了一条逃跑隧道,我不用在城市,也能有可观的收入。
离职后的第一个月,我的收入5.5w左右。小日子还不错。
别说发展不发展的,我吃过很多很多很多的苦,精神上的、物质上的,不在城市里发展的苦,算不得苦。
这许多年了,辛酸苦楚尝了太多,我已经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自己好。
冬天的蒲扇,夏天的大衣,再好,对我而言都不是必要。
前程漫漫,顺遂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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