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妈妈最多的记忆,多停留在从小学到初中这个阶段。这时候,哥哥姐姐们或者工作或者读书,都离开了家乡。爸爸长期在外地工作,一个月或者几个月才回家一次。
家中大多数时间只有我与妈妈一起。(还有一位分家住隔壁屋的爷爷)
这也是我与母亲共处最紧密的阶段。我不用亲密而用紧密来描述,会更准确。
记忆中,我没有与妈妈耳鬓厮磨亲热撒娇过,不是我不会向妈妈撒娇,而是妈妈没有时间陪我撒娇。
忙着长大的我,被各种新奇好玩所吸引,有来自全家人的宠爱,尤其是哥哥姐姐们的呵护,我也不需要像别的孩子那样粘着妈妈,来寻求安全感。
忙碌的母亲
妈妈实在太忙了!养猪、洗衣做饭、种菜种地、忙不完的家务活。还有部分时间偶尔要与邻居们吵架、抓爸爸打牌。
很少见到妈妈停下来的样子。
有一次小学放学回家,我等到天都黑了,妈妈还在山上种红薯没有回,才7、8岁的女孩还是很害怕的。
我家屋前有一个用石头搓出来的盆,平常拿来洗衣服或者烫鸡用。
我把自己窝在石盆里,朝着妈妈种地的方向坐着,妈妈干活的那片山叫做“土地堡”(土语译音)。
我家屋后是一条大马路,马路后面是山,山上还有山,“土地堡”在半山腰上,各家各户分的有地,彼此相连。隔得远看不清楚谁是谁。
小小的我又饿又害怕,朝后山方向拼命喊“妈妈、妈妈……。”希望妈妈听到快快回家来。
喊了一会,我突然想,每个人都有妈妈呀,别人也许以为我喊她嘞,这样喊不会有什么用,我得区别一下。
于是我换了一种喊法:“妈妈、赵雪萍、妈妈、赵雪萍……。”这样就很确定喊的是我自己的妈妈了。
果然,妈妈听到了,回复我的声音很不友好“听到啦,别喊了!”或者一开始她就听到了,只是忙着干活懒得搭理我。
在妈妈心目中,干活好像永远是排第一位的。(关于这个发现,是在我结婚后几次回家体会到的,后面会有再次描述。)
我读小学6年级时,大哥与姐姐都工作了,二哥在上大学。大哥在中学教书,姐姐在中心小学教书。
我随姐姐吃住都在南岳中心学校,很舒服的日子。在那里,我正式与宋玲玲开始结缘一辈子的闺蜜情。
玲玲的爸爸李校长,很和蔼可亲胖嘟嘟的样子。(玲玲的亲生父亲宋医生去世几年后,李校长成为她随后一生的爸爸。)
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在教室食堂吃饭,一起玩耍,非常快乐。
从那以后,我唯有周末或者放假才回到妈妈身边。与母亲见面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了,或者一月或者一年、几年。
几乎没有受到约束长大的我,是家里唯一性格外向的孩子,爱唱爱跳爱表现。
爸爸妈妈没有时间管我,哥哥姐姐都在求学工作,更没有时间管我。但严格的家教还是潜移默化的影响我自我约束。
到了初中,环境又发生大的变化,好玩的伙伴多起来了,我调皮的天性得到释放。
下晚自习后,我与雷辉霞(她比我更大胆)偷偷溜出学校,回家找吃的。(其实不是饿,主要是好玩儿。)
乡村的晚上9、10点家家户户都闭门睡觉了,更不要说30年前的乡村。
我的家与中学距离大约5公里,那个年代自行车都很稀有,大多是靠走路,也没有电灯,都点煤油灯。
我与霞天不怕地不怕,摸黑走路,一路还装鬼叫,敲路边农户的门被狗追咬嘻嘻哈哈奔跑。
无论我星期几夜半回,妈妈永远都没有睡觉。我从不担心妈妈会睡觉,因为妈妈会打夜工剁猪草。
妈妈的日常就是,每天凌晨起床上山干活,再回家做好早饭,喊我起床吃完,收拾好碗碟开始洗衣服晒麦子稻谷,再回家做中饭吃完,收拾好碗碟又去菜园,再做晚饭,收拾好厨房,烧水我们洗澡。然后妈妈就着煤油灯或者剁猪草或者拨玉米……
不同季节有不同的安排,满满的安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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