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祥宇故作奇怪地问道:“咦,我有说过我的女朋友就是她吗?你怎么这就拉着人家开始做交接啦。”方宜晴白了他一眼,眼里却满是笑意。杨兰芝故意板起脸说:“如果你说的女朋友不是宜晴,以后就别给我往家里领。”曾祥宇忍不住笑道:“没想到我妈竟然还会开玩笑,少见啊!”
杨兰芝不理儿子的调侃,紧紧拉着方宜晴的手说:“可惜今年赶不上了,下次回来一定到家里去坐坐,我再给你做臊子面吃。”方宜晴本来能言善辩,这会不知道为什么,脸上红扑扑的,说话都不利索了,只是“哦,哦,好的”地答应着。
火车快要开了,曾祥宇问:“妈,你知道回去怎么坐车不?”杨兰芝有些生气:“你妈还没老糊涂呢,丢不了。”方宜晴还想再送杨兰芝出站台,杨兰芝笑着把她推到曾祥宇身边,自己一个人跟着送别的人群走了。
看着妈妈离去的背影,曾祥宇对方宜晴说:“我妈今天好奇怪,感觉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方宜晴笑着说:“看到儿子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心里高兴嘛。”曾祥宇哈哈笑道:“你还真够臭屁的!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年后的项目组风云突变,蒋朝军还没等到张海涛采取什么措施就主动提出了离职,估计他也觉得在这里过得并不愉快。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去年底他的年终绩效考核张海涛给了C(平均水平),相应的年终奖只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而已,这让他觉得极为不爽。
凭什么叶鹏的评级是A,他不就是比自己更会在领导面前表现吗?才来半年的曾祥宇虽然也给了C,那是因为他正式入职才半年,还没资格评A或者B,可他却被公司评为了“最佳新人”,还有额外的奖金,相当于是变相的增加了年终奖。自己论贡献一点不比曾祥宇少,甚至比起叶鹏来也差不了太多,却最终一无所获,这让他的心理极不平衡。
更令他生气的是,自己的辞职报告张海涛很快回复“同意”,并提请吴不凡和杜娟批准,那两个人的回复也没慢多少,看来他们是早就串通好了要让自己早点滚蛋。
他有点后悔太冲动,如果是公司辞退他的话,或多或少还可以争取多拿点补偿金,现在倒好,只给了自己两周的交接时间,到时间就得走人,连一分钱的额外补偿都没有。
不过后来杜娟跟他的谈话多少让他心里舒服了一点,如果是被辞退的话,的确可以拿到一些补偿金,但是公司出具的离职说明措辞就不会那么客气,这会对自己后面找工作产生非常不好的影响。两者相权取其轻,还是主动辞职更划算一点。
他心里不爽,在工作的交接上极为敷衍,让受命接手的曾祥宇很是为难。说老实话他对曾祥宇其实没什么意见,小伙子脑子聪明又踏实肯干,平时对自己也很尊敬,就因为当初实习时自己是他的带教人,到现在他也是一口一个“蒋老师”。有些活自己不愿意做甩给他,他都毫无怨言地接了下来,而且完成得很好。他知道自己做不了这种人,因此对这种人又恨又怕。他知道曾祥宇迟早会取代他,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在公司的最后一天,蒋朝军收拾好东西,跟项目组的同事道别时,所有人的回应也都是淡淡的,像这种聚聚散散的事大家都见的多了,很难再在内心激起太大的波动。曾祥宇刚才还在位子上,这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许他还在怪他没把工作交接做好,连最后告别的话都不想跟他说。他懒得再等,甚至懒得生气,动身走出了这个他待了两年多的地方。
刚出电梯口他就看到了站在大堂的曾祥宇,他随意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没想到曾祥宇叫住他说:“蒋老师,我是专门在这等您,想跟您说声谢谢的。”蒋朝军很意外,他重新转过身面对着曾祥宇,心说你不会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
他冷冷地问曾祥宇:“有事?”曾祥宇一脸诚恳地说:“我刚来实习的时候是您带着我做开发,没有您的帮助我不可能那么快熟悉公司的技术和业务。因此我想跟您说声谢谢,谢谢您这一年来对我的指导和帮助。”说完还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蒋朝军心里蓦地一热,曾祥宇没有怪他不好好配合做工作交接已经很出乎他意料之外,再说往日他之所以指导他也是想让他替他多做点事,并没有多少想帮助他成长的心思。可即便是这样,曾祥宇依然对他心存感激,甚至还专门等在这里为他送别,这不能不让他觉得感动。没想到在最后离开的时候,竟是这个自己平日里并不交心的小伙子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同事间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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