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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是一部悬疑电影——记人生第一次骨折

人生是一部悬疑电影——记人生第一次骨折

作者: 灰度18 | 来源:发表于2022-01-12 14:28 被阅读0次

最近的最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人生是一部悬疑电影。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2021年的11月23日,那天是周二,彼时的我在南阳老家。冬日的下午,没有丝毫的寒冷;原计划陪姐姐去医院理疗换了小景,突然空出来的时间想去理发,联系理发师,恰巧出去学习,不在店。看着外面暖暖的太阳,总觉得不出门有点对不住换好衣服的自己,想起要给服装店的姑娘送卡,便想,快要走了,给闺女买两身衣服去吧。顺利的办完事,把车停在了红都的B馆,在这边买完运动装以后想去A馆看看乐町和片段的衣服,走到天桥的时候,还没有踏上台阶,那个小斜坡上滑了一下,当时身边没有人,没有可以扶的地方,我似乎旋转了一下摔倒坐在了地上。一股钻心的疼直接上头,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至今无法忘记那种疼痛的感觉。身边的人要拉我,我说别动,你先让我缓缓,不敢动,他说你是崴着脚了吗,我说,我可能骨折了。那时的我眼泪已经控制不住了,那是我第一次因为疼痛而泪流不止。打了电话,小迪第一时间赶到,身边不停有人问,怎么了,那时的我只有钻心的痛,丝毫顾不上身边热心人的关心。他把车开过来,扶我上车,我们赶去离得最近的市第一医院,事后,小迪说,其实中心医院也很近。可是对于地理位置基本无任何概念的我来说,知道两个路口的第一医院已经不错了。直接开到急诊门口,没有任何车可以上的地方,一个保安看我们要往里面开,上前拦住了。小迪跟他讲车上有病号,骨折了,没有办法走路,把我送下去他就把车开走。保安挪开了三角敦,车停在急诊门前,小迪进门给我找了个轮椅坐下,推到急诊外科诊室,便去找地方停车了。当时的我不知道是疼的麻木了还是确实没有那么痛了。心情很平静的在轮椅上坐着等他,那个急诊医生要下班了,他简单问了下经过,给我开了一个右踝ct+三维重建,便说,等结果出来了,跟下一班医生看就可以了。看到我的身份证是北京的,然后说,现在北京的疫情怎么样啊,我说没事啊,首先北京的疫情也没事了,其次呢,我已经在南阳呆很久了。等小迪回来的当,有两个穿着黄背心的交警走了进来,问在轮椅上的我,“是你吗”我一脸雾水,其中一个警察说,“你是车祸受的伤吗?”我说不,是我自己扭伤的。说完,忽然觉得,嗯,自己还真挺能干的。其实,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我岂止是能干,我是相当能干,我那一个没站稳,内踝外踝后踝都骨折了,而且还有胫腓分离。后来警察找到了那个胳膊骨折的小姑娘,问了半天的笔录,那是汽车和电动车相撞引起的。当时我还觉得,嗯,小姑娘还怪可怜的。事实上,当我作完手术,发现我几乎做什么都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那时,我还蛮羡慕胳膊骨折的人,至少活动不受限。

小迪推着我走的晕头转向,去缴费,去拍片,那真的是一条糟糕的路。很颠簸,人很多,七拐八拐,在ct室门口等的时候,我的脚冻得发紫,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要给我包脚,我拦住了。他里面是一件短袖。后来他也反应过来,不行,你的脚需要冷敷。排了大概半个小时的队轮到我了,他以为时间会蛮久,去了厕所。当我做完ct见不到他的时候,是有一点点慌的。门口的护士说明天上午十一点半过来取片子。他推我回到了急诊外科。当时已经换了接班医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大概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猜的没错的话是一个实习生。他查到我的名字,然后说,电脑系统坏了,这片子传不过来,你们先回去,明天等片子出来了,再过来看吧。当时的我也是震惊的。同样作为医生的我,在处理病人的时候,时间再怎么紧急也要全套,问病史,查体,开具相关化验单。常年在基层部队当医生我,习惯把所有的事情往最坏处打算,排除了最危险的可能性,其他的倒也不是特别难诊断。其一,如我这样的情况,扭伤史,剧痛,患肢局部肿胀,活动受限,第一时间要排查骨折。就算是知道骨折,感觉没有生命危险,怕病人嫌弃花钱,也要讲明,让病人自己做出选择,要不要去再做一个检查明确诊断,如果今晚不做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其二;当年单位带新人,以当地状元身份考进四医大临床本科,毕业后分到单位的小雷,我告诉她,作为医生,查体是必不可少的,没有查体是态度问题,查体没有查出来是水平问题。欣慰的是她也一直这样教她的学生。这里的急诊医生居然查体都没有,就让病人回家。如若是有抢救病人或者患者特别多也就罢了,可当时只有一个被兔子咬伤手指的孩子。身边的小迪和医生急了,“你们怎么就这样处理?如果是开放性骨折呢?你们也让回家?”言语里很是不善,我赶紧拦着,“我没有开放性骨折,但是我觉得你们最起码应该查体吧”,那个医生看出我们的不满,也似乎听出我们是同行,赶紧过来说,“是开放性骨折吗?我查下”。看他态度改变,小迪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依然满脸的不满。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在卫生队,师医院,干休所前后呆了7年,小到各种简单的外伤清创缝合,大到手术室的各种手术,伤病员的抢救,比很多临床医生的经验都丰富。那个医生很简单的看了下我的脚踝,然后说,有可能是骨折了,但是现在片子洗不出来,电脑上也看不到,具体下一步没法处理。我说,那就拍一个x线吧,起码能确定是不是骨折了。医生很痛快的开了x线的检查单,并嘱咐我们出了结果再回来。去查x线的路,比排ct多了两个“更”字,路上的颠簸,脚疼的更是厉害了。拍完片子等的当,我还是有点点心存幻想的,可能,只是比较严重的软组织损伤。我出门问那个技师,骨折了吗?他很确定的说,是的。当时的我还是比较平静的。我没有想那么多,也没有把自己的骨折想的有多严重。毕竟,只是滑了一下。片子洗出来之后,我就没有那么淡定了。看到长长的骨折线,报告上清楚的内外踝骨折,可以后踝骨折,心就凉了下来。应该不是打石膏那么简单的事了。回到急诊外科,那个医生看完后说,你这个得住院手术,小迪对这里的医生不太有好感,就问我,要不,回北京到积水潭去做吧。他所在的干休所最低都是副军职,大区副也不在少数,他常年做的就是和北京各个医院打交道,做这些高级领导的医疗保障工作,想去哪个医院找个主任开个绿色通道,不算难事。我说算了。一来受伤我不想颠簸,二来一个骨折,我老家地级市的三甲医院不至于做不了。确定我们不再那里住院,急诊医生多说什么,只是说你们记得过来取片子。

我坐在轮椅上在门口给姐姐打电话。当时她正因为神经根型颈椎病一直在中医院理疗。

“姐,你治疗做完了没?”

“刚做完,准备从车库上来”

“你身边有人吧”

“有人”

“你是坐着的吗?”

“坐着呢啊”

“好,那我跟你说件事啊”

姐听完我讲完经过,让我把片子给她发过去,她联系了中心医院的骨科主任,我问她我在这里等着还是直接去中心医院。姐说,别着急,正在联系。几分钟过去,姐姐的信息发了回来,“走吧,得手术”并且嘱咐我从现在开始不要吃东西,不要喝水。这是急诊手术的前奏,当时的我还是心存侥幸,不能办完手续回家,第二天再来吗?疑惑放在了心里,没有讲出口。

姐姐说在医院附近的一个路口等我们。小迪推着轮椅把我送到地下车库,把车开到主路上,扶我上车,再把车倒回车位,去还轮椅,几分钟后等他回来我告诉他直接去和姐姐越好的地方汇合去中心医院。他有点着急,姐姐她们的车在前面走,我们被一个红灯拦住了。他很着急,说要不我闯灯吧,我说,我又没有生命危险,没有必要这么慌张。刚到中心医院,因为那里不熟,他错过了入口,又开始慌乱起来,想直接闯进去,被保安拦住了,没有办法他开到前面的路口掉头回来,我们又重新进去,实在是找不到地方停车,他把车停在了进院的路上。背着我便往急诊走去。我们来到急诊的导医那里,他给我找了个轮椅坐下,他去办理手续,忽然特别刺耳的女高音就在我背后响起:“你起来,这是我们的轮椅,我们刚去个厕所你就占着了”,那是再标准不过的家乡口音,我着实被下了一激灵。正在我不知所由的时候,小迪回来了,说“怎么就是你们的轮椅了,这是我们租的”,旁边分诊的护士也说,“你们不是说了不租了嘛”,那应该是女儿带着父亲在看病,老父亲看着非常体弱,皮肤黝黑而干瘦,出了他旁边的家人说话声音都特别大,在原本喧闹的急诊室里格外刺耳。

我们做了核酸,然后小迪背着我往车上去,准备去一号病房楼的住院部。这个时候我的电话响起来了,是门口巡逻的保安看到我占道的车,打了车上放着的挪车电话。所以,去医院一定的一定要两个人去,一个人专职开车,一个人看护病人。我们沿着前面的车队跟着指示牌往一号地下停车场去,指示灯上面显示地下停车场还有70个车位,还是蛮欣喜的,还是高兴的太早。结果,跟着车队被指挥着出了大门。晚上地下停车场关门。小迪又开始烦躁起来,差点又和保安吵起来。眼瞅着路过了1号病房楼,他没管后面车的按喇叭,也不管保安说的这里不准停车,他开门把轮椅拿下来,让后扶我上了轮椅,推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车停在了外面的道路旁。他当时的话就是,贴罚单就贴吧。我们终于到了10楼,进了骨二科,姐姐和小景已经停在了那里,给我办好了住院手续,交了住院押金。给我的感觉整个病区乱糟糟的,人很多。给我抽了血之后,送我回病房的时候,走廊里也铺满了床,全是陪护。对于一直在医院工作的我来说,也是感觉有些慌乱的。毕竟,在北京的时候,所有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的。我住的房间是单间,两个病床,外面连着卫生间。我的骨折是三踝骨折,当我全部收拾停当住下的时候,已经八点左右了,这个时候,二哥,小青姐和海燕哥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了。听闻我的手术时间会安排在十一点左右的时候,就让小迪和小青姐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了。大概十一点多快十二点的时候,手术室的人来接我了。已经插上尿管的我穿着暂时遮体的病号服,不是第一次做手术,我知道会怎样。推进手术室,麻醉医师开始给我打腰麻,这个医师的技术还是可以的,因为没有那么疼,而术后腿部知觉恢复的也很快。右腿绑了止血带,我睡着了,睡得蛮香。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有点头晕,恶心,心慌,问旁边的医生,我的血压多少,然后告诉他我的症状,应该是又给我加了药。大概三点四十的时候,我的手术结束了。出手术室的门我是清醒的,小迪在门口等我。从受伤到做完手术出来,心里一直挺平静的,我想,平静的来源也源自他一直在我身边吧。当然,这些只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变成曾经了。

手术后的第一天,很疼很疼。植入的钢板和钢钉,还有做手术自身引发的肿胀,使得整个右腿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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