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疾驰的高铁奔赴诸暨,这趟旅途我会去向哪,我不知道。这阵子好似泄气的皮球,少了许多说走就走的勇气。我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深刻了悟:学到做不到,完全没用。
但为什么我还是一意孤行选择出门?
是还有那么一点希冀,也许?万一?那个地方我还可以去。
我看见此刻莫名的悲伤。我真的能够活出来吗?我不知道。
中午我把玥弄哭了。活蹦乱跳的女儿到我面前邀请我和她一起去吃午饭,我冰冷僵硬地对着她说:“我不去,你爱跟谁去,跟谁去!”
玥莫名奇妙。最后被我责备得委屈的嘤嘤哭泣。我有强烈的情绪,我努力控制住,但依然还是火山爆发。我问我自己我怒什么?
怒玥放下作业,去帮同事文印。类似的事这个暑假每天发生,我希望她能够做好自己的事才可以去帮助别人。表达多次无果,邀请她和我一起多次无果。我感受到失控感。对,失控感,我这个妈妈hold不住娃。满脑里充满了:我管不住孩子,她和任何人好,也不愿意听我的。
怒玥不听劝一直要做文印的活。今天文印的资料特别多,半天都没有复印完,中途我邀请玥出来,不要在有辐射的机器旁边久呆。玥不乐意,依然对机器充满好奇。我恼怒,憋着没有说出来,愤愤转身回办公室,玥依然跟着同事在文印室。其实她也有顾及我的话,从久待文印室到从房间与房间窜来窜去。
我依然怒。怒每天的作业没有按时完成。
想来今天的怒火积累已久。暑假带娃上班,奔波培训班开始,我看见我隔三差五火山爆发。
我工作时,玥过一会妈妈,过一会妈妈,我觉得她好烦。旁边做作业各种我眼里的磨蹭,不停问为什么,我邀请她按照我的理想预期作业做事,她依然如故,想问就问,想说就说。我比玥更紧张作业的事。
我憋屈着每天请假接送她的难受,时不时迁怒于她。
多次和廖先生说,我感觉我状态很不好,能不能让我少带带玥玥,我怕我的情绪伤及玥,无果。
今天早上醒来就明显感觉自己怒气冲冲,实在感觉不想听玥玥叽叽喳喳跟我上班,便邀请先生带,无果。我讨厌极了无人接管我兜底的状态。我愤怒我无论怎样说“不”没有人接收到并真正接盘分担。
为什么无论在家里,在工作里,我都活成憋屈兜底的模式?
我看见我陷在事中,无法自拔。我看见我的无能无力,又面目可憎。在所有事情中,玥最没有选择权,她只能接受这样一个暴怒的、情绪化的妈妈,这一个月中,我从未看见过玥这一个人。于是心里涌出无限的内疚。
我感受到我内心两方面的冲突,逼得自己走投无路,我只想逃。
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妈妈,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开始觉得我不是那么坏的妈妈,现在,我又开始觉得我是多么糟糕的妈妈。中午看玥玥因我委屈哭泣,我心疼,但这又是我造成的。我在干什么?我在要什么?
此刻娘俩分开,我们都无比不舍。在一起,我有太多情绪涌出来,我害怕和玥相处。我选择离玥远远的,至少我可以不伤害到她。远远看着,供给我能给予的物质,精神上的滋养,我怕是给不出来了。
事实是我连逃的权利也没有。我只能兜底接着。不论我状态如何,接不接得住,我还是要和她在一起。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顾及不上玥的感受和需要。不仅顾及不上,我还在我驾驭不住情绪的时候亲手伤及到她。我变成了鸡肋。
最近对父亲有了许多的认同。我似乎理解他说:孩子没饭吃,那是他们没本事。我和他一样,深深无力时选择逃跑。
我似乎也理解他的暴怒,若非没有别的更好表达方式暴怒是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也一样,无能无力,暴跳如雷。
面对老,我害怕。面对小,我暴怒。我在传承什么?多少次我说我想跳脱出来,原来蹦哒了几下我还在原地。
我有点茫茫然,不知道出路在哪?每次和先生说,他说一切都很好叫我别想那么多。我和玥说,她说想妈妈,要妈妈。所有的感受只和我有关,我感到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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