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翻了个身,眼睛涩涩的疼,一夜未眠,她也不晓得是第几次了,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吧。
昨天晚上,阿长遇到喜欢的瓢君牵着班上的好美丽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的特别难受,还不是只能看着他们走掉,转过身突然想起瓢君给阿长的承诺。以前阿长和瓢君谈恋爱被家长抓了,暂时安静一段时间,瓢君抱着阿长说
“阿长阿长我高三毕业一定把你追回来”
阿长想起这个,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了,发QQ给瓢君问他
“高三的时候承诺你会不会实现”
瓢君说他不知道,阿长就一直问了三遍
“高三的时候承诺你会不会实现,让我相信你”
瓢君沉默了一会儿说
“还有一年半”
“然后……”
“承诺我会实现”
阿长的心像是一下子跌倒了棉花里,问他
“是不是把承诺当成要完成的事,如果是那样的话……”
他说“如果承诺只是一件要完成的事,那它就是个屁”
阿长的心在棉花里一下一下的滚,她想瓢君是爱她的,好美丽只是瓢君寂寞的替代品,她才是瓢君最后会带走的那一个,她太相信这个男人生的话了,情不自禁得觉得死而无憾,阿长说
“我就喜欢你到高三毕业承诺实现的时候,承诺要是实现不了,我就喜欢你到那个时候了”
瓢君说“只喜欢到高三?那之后呢?”
那之后呢,阿长跟瓢君说过自己一直想要开一家咖啡馆,然后放满阿长和瓢君写的明信片。
“那之后实现了我就就请你当我咖啡店的老板”
瓢君问阿长“那要是没有实现呢?”
阿长小说看多了,南康北启里南康和北启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南康说,我喜欢你到35岁,然后35岁以前南康自杀了,原因是
“我只喜欢你到35岁,过了35岁我就不能喜欢你了”
所以为了能一直喜欢北启,南康投河自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阿长也说了这样的类似的一句话,阿长完全相信瓢君会给他个未来。
阿长躺在床上又做了那个噩梦,自从谈恋爱被抓了那天以后,阿长常常做这样的梦:手里拿着刀片,缓缓地切断手腕的血管,啪嗒一声贱了一地的血。阿长会做这个梦是有原因的,是恐惧,那天阿长第一次被打了,老爸的巴掌劈头盖脸的扇过来,阿长脑袋一阵充血却还是一点都没有哭出来,瓢君就在那棵梧桐书后面看着阿长被抓进车里被带走,老爸说阿长用家长的血汗钱不务正业,说要带阿长回昆明,还说要去教训瓢君一番,阿长想,草,要杀要刮随便,找瓢君算个什么劲儿,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揣着一把小刀冲到瓢君家抱着他,笨拙的亲他的嘴,然后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揣着那把小刀冲回家跟着老爸回奶奶家,在车上,阿长刀子要接近手了,突然想起来瓢君刚刚给自己开门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头发脏的油亮油亮,衣衫不整的样子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一直流,妈蛋,舍不得,阿长觉得舍不得,要是死了,他妈蛋以后谁牵他的手,谁给他买玫瑰,谁为他学织围巾,谁为他煮饭,会有人这些都会做的,可是不是阿长,阿长就不会甘心呀。一直到乡下了,阿长的刀片没下去,眼泪也流的差不多了,下车就一蹶不振地窝进被窝迷迷糊糊睡觉,谁也喊不起阿长来吃饭,老爸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叫阿长吃饭就不找瓢君的麻烦了,阿长滑下床,端着半碗饭,心里很明白,一定要活着,妈蛋,活着就一定有希望,大不了就去昆明,打工都没关系,每个月给瓢君打生话费,他好好读书,我就先开始为我们的咖啡店打基础。阿长这样想,吞了一口饭却又全部吐在碗里,怎么也吃不掉。
老爸还是送阿长回了学校,苦口婆心的告诉阿长
“那小子毛都没有长齐,老子看着他就知道他有几斤几两,男生都邪恶的很,你不要跟他们走的太近……”
阿长口里应着,心里却一直再说
“才怪才怪,瓢君才不是这样的人……”
老师找阿长谈话,阿长一点也不怕,不就是被批评一顿吗,有什么比还能留下来还要好?然后就有了瓢君抱着阿长说的
“阿长阿长我高三毕业一定把你追回来”这样的承诺。阿长信了!
阿长以前没有谈过恋爱,根本就是一根肠子的认为喜欢要极致。所以即使看到好美丽和瓢君在一起阿长依旧是爱他的。瓢君说高三毕业会实现给我的承诺那就是一定会实现,阿长这样想,一个人顶着风在大街上逛,四海的店里一首《光》在放,歌词说你低头不说一句,
你朝着灰色走去,
你住进混沌深海,
你开始无望等待……
这他妈写的就是我呀,阿长走进店里,一串情侣项链就硬生生窜到眼里,没什么独特就是跟去年阿长送给瓢君的复古皮带的花纹一模一样,把衣兜翻了个遍,49块5毛,惦着厚脸皮买下了还差5 毛的项链,一头又扎进人潮里,回家。脑袋里回荡着
“你低头不说一句,你朝着灰色走去,你住进混沌深海,你开始无望等待,开始无望等待,无望等待……”
一口气没呛上来,阿长哇的一声就哭了,她伸手擦眼泪却越来越多。妈蛋,肯定丑爆了,她想。
歌曲似乎就是暗示,阿长觉得一定要问清楚,
“你会不会回来,”
瓢君还是“我不知道,”
阿长憋了一口气说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条拴在链子上的狗,打一巴掌,我使劲跑,又给一块糖我又倒回去,然后妈蛋又是一巴掌,你给我个准话吧,我熬不起了”
瓢君很久才回复“不会回来”
阿长一颗心就啪嗒掉在地上,她搂起来
“你给我的承诺呢?”
“承诺就是个屁”
搂在手里的又掉在地上成了渣子,他又说“狗不吃糖”
阿长沉默了三分钟五十二秒,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觉得这么久的追逐已经完蛋了,自己瞬间就不相信他了,觉得心情倍儿爽,安慰自己,阿长你太聪明了,看破了一个渣男,多幸运吧,哈哈哈,
然后第二天去学校把那两条她花了49块5毛的项链还是给了瓢君,她仰着脸看着他说
“送你们两,”
瓢君问为什么,阿长抬着头看着他说
“祝你们久久,我昨天买的,没有放毒药…放”
瓢君眼睛真好看,不管什么时候都仿佛含着深情,阿长话说到一半突然低下头说完放心两个字,她声音哑哑的,像是咽喉里搁进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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