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窗外大都景致唯美且富有意境,最令我印象深刻的便是“起来搔首,梅影横窗瘦”这一句了。毫无疑问地汪藻先生窗前种着梅花树,其雅姿可以自窗纸上窥见一二,不过大抵他是无心赏玩。那晚的他心事重重而夜不能寐,起来搔首看向外心底想着却是官场浮沉与归隐于乡之间地挣扎,最终他看见了窗外那株梅花,它是高洁的象征,将内心翻腾的波涛汹涌化成一句“归性浓于酒”。诚然,看向窗外时候视野会开阔,思绪会变得自由,也容易找到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看向窗外了,好好地看过窗外也是也是去往外地的旅途中,随着列车的移动窗外的景色,有一片片的稻田从我眼前掠过,有一条条河流从我眼前流过,有一棵棵树木从我眼前划过,这些景象总能让我想起山里小小的乡村,回忆起小时候在田埂上揪着小草等大人们锄草完回家,回忆起在小溪里伙同邻居小孩搬开石头寻找螃蟹的趣事,于是列车驶入隧道时候许多脑海里的黑白默片就戛然而止,我知道自己是舍不得了,也证实自己是热爱那片土地的。我十分艳羡和崇拜梁实秋先生那样出众的文采,他可以将北平的风土人情,特色美食,放风筝的小事写的跃然纸上,令我读起来欲罢不能。他笔下的窗外一定也非常有趣。
在我孩童时候晚上的窗外,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我总是爱将头埋入被子里,因为窗外有个老屋,土墙上有一块老式的电表,红灯总在夜晚闪烁,它向一头凶兽的眼睛,又像小朋友故事里鬼魂的眼睛,令我无法直视,与其对上便不由分说的恐惧。奶奶经常会在白天聊天中,说昨夜窗外的桥边又有鬼魂在哭,哭的断断续续,哭了一晚上,我每每想问奶奶老人家口中的鬼魂是什么样的,她总是闭口不言,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长大后的夜晚,我再看向窗外,才明白小时候的恐惧和对神秘力量的敬畏与好奇,但如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想象力。
现在我住在城里的房子,几乎不坐在窗边看外面的世界。总是匆匆的一瞥,生活的快节奏已经不声不响的影响到我。就算是偶尔想坐下捧茶凭窗附庸风雅一番,对着钢筋铸成的防护栏,窗外一栋又一栋居民楼,密密麻麻的建筑物也是没有了兴致。思及此,村里我隔壁的那户人家倒是挺雅致的。他是名乡村教师,窗前种着一棵芭蕉还有一株黄腊梅,廊檐下摆着许多盆栽花。那窗前定是下雨的好去处,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感受前人诗文的心境,以物为媒介来一次穿越时间与空间在心灵上的对话。冬天下雪时候,也是极好的体验,可以赏梅花傲雪图,我还记得去他窗前偷折过腊梅花。
我想很多人和窗都有过大大小小的故事,学生时代最喜欢上课向窗外张望,想成为飞鸟不受拘束然后吃授课老师一粉笔头,下课向窗外盼望,就想看心上的人有没有像丁香姑娘由远及近的走来,又飘向所要去的方向。你正在毫无负罪感地抄着作业,回头窗前班主任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你。诸如此类太多了,我想一个人总得停下来,坐下来,找个窗外还算过得去的景色,放空一下脑袋体验一下暂缓的节奏,去意识海里寻找曾经,敢于回想过去并思考才会整理好心情向着未来一步步走出正确的道路。
司扶潇。图源网。侵删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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