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凡笔
01
他独自一人在路上走了有些时日了，直至他碰到了一个大叔。
大叔一身风尘仆仆，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问他。
“小鬼，你从哪里来？”
小鬼并不领情，接着走他的路，如果不出意外，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人和事上。
“小鬼，你要去哪里？”大叔以为他没有听见，于是走到他身侧，同他并肩而行。他总算是摆过头看了大叔一眼，但仍旧不搭话，微微点头以示致意，并在无形中拉开了一点距离。
大叔全然不以为意，甚至没有丝毫愠怒，继续他的喋喋不休。
“年轻人出门在外可要注意安全，这世道好人不多咯。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见你也要去很远的远方，不如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小鬼一脸的防备，可大叔只是和煦的报之一笑，怀着一个对年轻人的关怀。
“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何对你如此上心，怕我是个坏人，对你别有所图？”大叔问他，小鬼默默的地点了点头。
大叔接着说，“年轻人总免不了要多走弯路，在我像你这样年轻的时候也曾一个人在路上磕磕绊绊；可到了我这个年纪才明白，走太多的弯路并无意义，你跟年轻时的我很像，想着帮你一把”。
“再说了，你哪里见过我这样的坏人”，小鬼看着他一身质朴就只差没用破烂来形容他了，灰头土脸的，因为常年在烈日下曝晒而黝黑的皮肤，虽然落魄但却一脸慈祥，像常年坐在村口树下乘凉的大爷。
村里的老人层曾告诫他相由心生，这样的面容想来怎么也不会是个坏人，才终于开了腔。
“我在寻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正与义”。
02
我的老师被处决了，严格来说我算不上是他的学生，我只是受过她帮助的成千上万个人当中的一个罢了。
大家都尊称她为老师，因为她办了很多学校，帮过很多人。
她是一个传奇，年轻的时候出门闯荡，赚了很多钱回来。于是她开始修建学校，建收容所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盖养老院助村子里的老人颐养天年……因为她是一个孤儿，从小吃着百家饭长大，在她长大后有能力就回来帮助这些曾经帮助过她的人。
那个时候大家都说她是一个好人。
可那是从前，现在大家都不这么觉得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传来一些不好的言语，说她的钱都是骗来的，说她在别的地方是个大骗子，如今做的好事全都是为了掩饰罪恶，或许只是因为良心不安。
于是曾经受过她帮助的人全都变了，学校被人砸了，老人们将她送的东西全都扔了，就连那些小孩也朝她吐口水。
我无法想象平日那样慈眉善目的人，一个个会变得如此疯狂。
我至今仍记得那一天，人们高喊着“为了正义，为了正义”，“把她绑起来，绑起来”，“把这个罪人放到火上去焚烧她的罪恶”，“愿主宽恕她肮脏的灵魂”，因为她不仅自己作恶，还将这种罪恶嫁接到他们身上。
我来自一个全是好人的地方，那里的人过着原始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人人相亲，个个相爱，像极了书里面所说的大同。
人们把那里唤作纯良之域，意思是纯粹的善良，那里和天堂一样充斥着真善美，所有一切的假丑恶都要不允许存在。所有不为善的人都要被驱逐，所有犯恶的人都要被送上刑架。
那样纤弱的身躯，可大火却整整烧了一天一夜，后来一个人也没有了，谁也不愿有多一刻的停留。
在某个星光也没有的黑夜，我偷偷到那里，在废墟上只依稀收集到一点骨灰。后来的后来，下了一场大雨，所有的一切都被冲刷干净了，包括那些罪恶、还有冤屈，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从小在那里长大，在那之前我只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与温暖，可那天之后我只感觉冰冷和刺骨。那一天，我觉得他们真丑，简直丑到骨子里，于是我离开了。
我想知道，究竟正义是什么？
什么是善良，怎样才叫丑恶？
我也不相信老师她会是那样一个坏人，究竟事实是什么样，我想自己去寻找答案。
03
大叔听了，沉默良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既然如此我也向你讲述一个故事，那是另外一个传奇，关于一个江洋大盗。
刚好与你相反，我来自一个很富裕的地方，可那里全都是一些坏人，小偷、骗子、强盗这些只能算是最底层的人物，身居高位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得看上去像一个成功人士、大慈善家，可实际上一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人们啊，也给那里取了一个名字，叫极恶京都。
有一天京都来了一个女骗子，可这也没什么好惊奇的，这里最不缺的就是骗子，可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拙劣的骗子技法不怎么高明，胃口却着实不想小，第一次就骗走了一大笔巨款。
被骗的那个人刚好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他不缺钱，可是他缺乐子。他想看看这个拙劣的骗子会何去何从，于是他派人跟踪那个女骗子。
在他看来，有了钱无非就是大手大脚地挥霍，去放纵自己的欲望，他已经在心中暗下决定，如果这个女骗子坏得这样没有新意，他就立马派人干掉她。
可是她错了，错得很离谱，那个女骗子转头就回到了那个跟原始社会一样的地方，新兴办学校，帮助孩子、老人，还被那群伪善的人称之为“圣女”。
可无论那群人是怎样的伪善，孩子总是没有错的。在他们的世界，孩子没有善恶之分，一切都是后天的影响。
“还真是坏得够可以的，从小便开始用金钱去腐蚀他们幼小的心灵”，他就这样自嘲着安慰自己。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那个女骗子的名字，江汨罗。
汨罗往返于两地之间，在一边行骗又在另一边行善，在他的暗中掩护下始终没有露馅。但终究纸包不住火，她被京都的执法队伍抓获了，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京都的高层有一只自己的执法队伍。
那都是一群恶人啊，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参与了那场审判。
“名字？”
“江洋。”
“江洋？你以为你是江洋大盗吗？”
“不，是侠盗，惩恶扬善是我的梦想。”
“什么侠盗，骗子就是骗子，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惩恶扬善，你可知什么是恶什么是善？就算你是侠盗，不也还是被我们抓住了？”
“这是一次意外，不会再有下次了。”
审判官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他制止了。他想到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为他人考虑过了，这样自私自利又贪婪的人生过多久了，多无趣。
他终止了这次审判，并召集所有高层开了个会。
会议的内容不得而知，但自那次会议之后他们真的将汨罗放了，并且从此执法队再也没有抓住过她。
汨罗离开的时候，向他高呼——“为了正义”。
后来，京都开始流传一个关于江洋大盗的传说，所有人都以她为偶像，说她与执法队斗智斗勇从未被抓住过。
可谁又知道执法队每次都尽心尽力地配合她出演，这个拙劣的骗子以为她骗过了所有人，并因此而心生愧疚，却不知她才是被骗得最深的那一个——
在京都的每个人都知道她，而且心甘情愿地被她骗。
04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小鬼低着头久久没有言语。
过了许久他才眼镜一亮，好似明白了什么，抬起头来问他。
“那个高层呢，后来他怎么样了？”
大叔说，谁知道呢，也许是他付出了一些什么代价，同其它的高层达成了某种秘密的协议，后来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大叔，你又是谁？”
大叔笑着回答他。
“我啊，不过是红尘中匆匆一过客罢了，只是走的时间长了一点，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唤我一声红尘久客”。
“久客大叔，那我以后就这样称呼你了”，小鬼一改之前的沉闷，“那你又准备去哪里呢？”
“我啊，本来想去找一个老朋友，可是现在没有必要了，现在的我也在寻找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小鬼问他，一如大叔刚开始问他一样。
“生活，按你的话来说应该是生与活。”
“那你找到了吗？”
“还没呢，刚找到了一点，还在继续寻找。”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下一站呐是是非之地，听说那里好人也有，坏人也有，没有绝对的好坏，一切只凭对错，想来会很有趣”
大叔怀着一脸的向往，跟小鬼说到道。
“那我们一起去吧，希望那里会有我们要找的答案。
题外话：新开的一个坑，里面有很多新奇的构想，纯良之域，极恶京都，是非之地……
里面会与有很多关于是非善恶的思考，关于生活、正义等等，很多很多，能写好久，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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