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父亲只读了二年级,但并不影响他将三个子女教育成“别人家的孩子”,并不是说我们姐弟三人有多优秀,而是我们三个足够孝顺,这一点不消说,我是敢很自信地讲出来的。
2007年,那是改变我们命运的一年
2006年底,父亲在外打工回家,跟母亲商量,想移居到内蒙古河套平原,说那里有来自各地的拖家带口的务工人员,他们在那里都挺稳定。这对于黄土高原的小山村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亲朋好友都来相劝,总结起来无非就是“大人怎么着都可以,但是孩子怎么办。”父亲也是比较固执,决定了的事任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玉皇大帝都没用。长大后的我犟起来简直和父亲一模一样,母亲说我的固执就是随了父亲。当时正在读六年级的我也在心里预想了诸多结局,但大多都是悲观的,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简直是杞人忧天(也不乏可爱哦)。于是,正月十五还没过完,我们全家便浩浩荡荡地向着新生活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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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的理想也要立足于现实。现实面前,理想只是理想,于是几番深思熟虑之后,父亲决定先把妹妹留在大姨家,带上我和弟弟先去探路,我去了可以做饭,同时可以照顾弟弟,这无疑在当时是最稳妥也最合适的选择。当然,妹妹在和我们分开半年后,在当年的那个暑假就和我们团圆了,前面那张全家福也是在那个暑假照的,那也是家里唯一的一张全家福,后来妹妹结婚,在婚礼现场也照过一张,但是好像没拿回来。
父亲把最好的给了我们,留给自己的只剩那沟壑纵横的、日渐苍老的脸庞和老茧密布的、粗糙不堪的双手,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和弟弟妹妹拉开父亲的双臂,枕在父亲臂弯睡觉,感受那强有力的脉搏。自高中以来再也没有过儿时的亲昵,许是因为传统价值观的影响太过深刻,长大以后与父亲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拉着他的手去参加高中家长会,不好意思的反而是父亲。而我,大大方方地扯着父亲的手大步向教室走去……
我曾开玩笑地问过父亲:“我们三个算不算你的骄傲?”
父亲美滋滋地说:“你们一直是我的骄傲。”
我也曾在心里无数次地说过:“你和妈妈也是我们一生的骄傲!”
相对于父亲的窘困来说,母亲的童年生活是比较幸福的。姥爷是生产队的队长,每次去开会的时候总会给母亲和舅舅们带回来糖果。在那个时候,这些都算是有钱人家里的吃食。
而母亲也算是同龄孩子里唯一一个去过山外边的人。姥爷的三弟当过兵,退伍以后便留在河北成家立业了,在母亲十二岁那年,去河北给三姥爷家带过孩子。据母亲回忆她从河北刚回来时还和父亲有一段特别有意思的对话,大意是母亲走在回家路上,路过父亲家的地,母亲不认识地里的庄稼,便问父亲是什么,其实是由于方言引起的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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