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与惠施讨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就是思辨的过程。
可是如果你下次看到鱼的时候,对旁边的人说:“鱼很快乐。”他大概不会发展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问题吧。甚至可能在你的朋友问了这句话后,你还会觉得他今天是怎么了?
我们的社会,像这样的问话愈来愈少,意味着哲学和思辨愈来愈少。
大家都在讲一样的话,电视里面的东西一直重复,既没沉淀也没有思维。通常对立会产生思辨,但社会对立有了,思辨却无法产生,我们的对立只是为了打败对方,得到一个一致的结论,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庄子其实讲得很清楚,他愿意做在烂泥巴里爬来爬去活活泼泼的乌龟,因为那是他真正的自己,而不是用黄金装起来供奉在皇宫。别人觉得那意味高贵,却与他无关,被供奉表示已经没有生命,已经不是活着的了。
庄子宁愿活着,以他自己的状态活着,即使别人觉得活着很穷困、很卑微,在烂泥巴里爬来爬去,却是他真实活着的状态。
这则寓言所阐述的,正是一个真正好的哲学家应具备的缜密思维,也教给其民族了不起的人性之传承与发扬。
但今天,我们看不到像庄子一样的孤独思考者,也看不到他在另一则寓言里说的“大而无用”的人。我们都好希望自己是个有用的人,如果比喻成树,就是希望自己能被拿去盖房子、造船,庄子却说:“无用之用,方为大用。”
他提醒我们说,你可不可以扮演无用的部分百分之零点一?先回来做自己,然后你对社会的“有用”才有意义。如果你自己都不是自己了,只是被社会机器利用,没有思考能力的角色,对社会的贡献只是“小用”。
庄子长期以来保持一个高度,是一个独立思考的人,他几乎从未成为文化的主流,大概只有在魏晋时候昌盛一点,其重要性亦不如儒家。
可是他追求个人的解放、追求个人的自由、追求个人在孤独里的自我觉醒,都是非常重要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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