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拉起来,大地上的嘈杂与光亮都被打包收起。静悄悄地一片,任何一点儿声响都比白天传的远,任何一道光都比白天更显眼。人的思绪也从白天的混乱中冷静下来,一点点儿自动整理捋顺。把一天遇到的事都清晰的回忆起来。
病房里家属都围着病床,听大夫介绍病人情况。这个病人是下午120拉来的,应该比较严重。老年人上了岁数总会有风烛残年的状态,以前只从字面上理解“风烛残年”,随着年龄增大,才深刻体会那种不可逆转的无奈。
另一个病床空着,阳台上隔着门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声。房里的人像是听广播,他们正在表演,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听说之前还把门摔得邦邦响。这一对把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感情演绎的淋漓尽致。不惑之年的岁数,还演着情呀爱的,还争吵,还痛哭。真是一出闹剧,更像个笑话。
两个病床的人,两个不同的世界。是不是要在有生之年演出更多闹剧,才能不负此生。人生本来就是一出闹剧。
这一天见得人多了,觉得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你给出去的笑脸,收获着不同的表情。有回以微笑的,有回以不耐烦的,还有一副高高在上的。我都当成看戏,一边工作一边欣赏,还挺有意思。
透过玻璃窗往外看,窗前放了一个垃圾车,每天分拣出不好的蔬菜、水果都扔到里面。从早到晚陆续来了几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在烂菜、烂水果里翻捡,然后装袋提走。看穿着并不像很穷的样子,可能是从小受穷养成的节俭习惯。他们这一代人都有,只是有些更明显一些。
店里员工把半袋自己要的菜放在垃圾车旁的墙角,下班时才发现不知道被谁给顺手牵羊了。俩人翻找半天,猜测是哪位捡烂菜的给捡走了。
下班小区里经过一辆停靠路边的私家车,车灯一直不停闪动。我想是不是主人忘记关双闪了。走到我家单元门口,又不放心,想着抄个车牌号,发到小区群里,给车主提个醒。这时听到“砰砰”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孩子被关在车里。我一边安慰孩子别哭,一边问他家的地址,可是听不清。
正在着急时,从一单元出来一个十几岁小女孩。她出来后打开车门把孩子放出来,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下车抱着姐姐一顿哭。听对话原来家里人以为他在屋里睡觉呢,没想到在车上。看来房子大了,人不在都不能及时发现,哈哈哈。不过孩子还很聪明,看到人过来知道使劲拍门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一觉睡醒,夜幕拉开,嘈杂和光亮一点点从缝隙中倾泻出来,越来越吵,越来越亮。天地之间的一切又恢复渺小,又不显眼了。别把自己,也别把别人太当回事,人生如戏。看戏的同时也在演戏,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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