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本旅行回来后内心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失落?是惆怅?又或者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乏味。旅行大概就是一个奔现的过程。当那些书本上的、照片中的、屏幕里的美好一一兑现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些走样。
在旅途中住过的民宿曾激发了我关于未来的美好幻想。狭小的不足30平米的一居室,体现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空间被合理而有美感地运用起来:躲在橱里的洗衣机、藏在灶台下的冰箱、被一分为三的盥洗室,紧凑的分布反倒给了喜欢独居的人被生活气息包围的安全感。我想,这就是我未来想要的家的模样。默默记下洗衣机的牌子,观察着房间的布局,好像回了国就能立即进行改造一样。
我渴望人生中能有段独自生活的时光。一个人洗衣做饭、一个人对着电视机里的脱口秀哈哈大笑、一个人凌晨两点起来吃泡面、一个人去公园漫无目的地散步、一个人在床上无所事事躺到天昏地暗。我不需要多大多高档的房子,可以是水泥毛坯甚至租赁房。周末下班带一束鲜花回家,好让房间里充满生气;每个月发了工资就添置一件小物,可以是田园风格的方格桌布,也可以是成套的可爱床单又或者阳台的多肉植物……一点一点,慢慢地打造出我想要的家的模样。周末早上去菜场买菜,试着为自己换换花样;下午窝在电视机前不厌其烦地重温喜欢的港剧;晚上与好友煲煲电话粥然后抱着手机心满意足地睡去……我想要个家,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家。
一人居
我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房间,甚至完全属于自己的床。家里至今都是哪儿空着就睡哪儿。今天也许是沙发,明天或者是地板,总有机会睡到大床。我不敢想象,从结婚到离开这个家之间完全没有过自己空间的日子,这就好像从一个半开放的牢笼无缝对接地关进了另一个牢笼,一个无论装修、选址、选家具都需要和人商量而不能百分百按照自己心意的牢笼。这并不能说是件坏事,也许在我遇到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那个人的时候,一切就会变得温馨而又顺理成章。或许手牵手逛家具店是件很甜蜜的事,一起勾画未来家庭的蓝图听上去也十分浪漫,只是在这之前,我想停一停,我想等一等。
独居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是被柴米油盐压迫得无法考虑风花雪月,还是会因现实的无可奈何而更加珍视情趣的可贵?我理想中的独居生活,是节俭中的浪漫,是掰着手指过日子后的情怀。我想我的房间应该会有些拥挤,被各种我喜欢的小玩意儿包围,但应该不脏;墙纸大概是淡淡的暖色调,即使是在申城阴郁的冬日也能显得房间暖意洋洋。有条件的话,养只宠物,这样每天下班都可以有所期待,回家后搂着它毛茸茸、暖乎乎的肚子就能安全感满满地入睡。
二人世界
我也曾幻想过成家以后的样子。我希望我的那位不是耻于表达的人。即使人到中年依然可以像西方人一样在出门或是回家后给对方一个拥抱或者亲吻。我能联想到的画面,是周末下午三点,橘红色的阳光洒在窗前的写字台,我在凌乱的彩铅中寻找合适的颜色,他在泛黄的相册里怀念过往。我们背对着背,各自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在沉默中享受独立而又相互配合的时光。又或者一起在家组装家具,我自信满满地指手画脚,他拿着锤子将信将疑地说要再看看图纸。被一个小小的书橱就累得满头大汗的我们,在房间中央低矮的小茶几边坐下,双脚肆意地贴着地毯穿过茶几。两人一边对电视新闻评头论足,一边嘬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还冒着白烟的啤酒,心满意足地发出一声透心凉的赞叹。
三口之家
如果有孩子,我不想像传统的年轻妈妈一样,整天捧着育儿经,关注着哪个商场有着儿童用品大促销、哪个地方开辟了儿童游乐的新天地;不想和人聊天的内容全都是孩子;甚至不想和孩子讲什么人生大道理。我想像父亲小时候对我那样,放任ta去玩耍、去观察、去选择,用自己的实践和经历体验人生、感悟人生、塑造属于自己的价值观。我会鼓励ta在十几岁的年纪去追求爱情;告诉ta诚实善良和成绩好一样都是一种优秀;会和ta抢吃的抢玩的抢爸爸的爱……我理想中的家,从来不是规规矩矩的样子。
独居生活、二人世界、三口之家,我理想中的家有好几种形式。比起宽敞而杂乱,我更希望它是小而有格调的。我希望它是由一件一件廉价的小物拼贴出的惊喜,是自己一手一脚创造的1+1>2的奇迹,更希望它温馨而充满生活的气息,而不是精致高雅得冷冷冰冰。
这一切一切的幻想,都太过浪漫,太过诗情画意。但我想,以我的性格可能到了40岁、50岁,仍会选择活在童话故事里,对未来的一切抱有罗曼蒂克的想象并觉得充满了可能性。
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执着的我,即使人到中年、老年,也依然会像20出头那样,在生活中苦苦追寻爱的痕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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