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梁实秋先生写的《我的第一位国文老师》,看到他改作文的方法,非常心动。尤其是“割爱”一词,简直是妙绝。
先生姓徐,名锦澄,我们给他上的绰号是“徐老虎”。徐先生之最独到的地方是改作文。普通的批语“清通”“尚可”“气盛言宜”,他是不用的。他最擅长的是用大墨杠子大勾大抹,一行一行的抹,整页整页的勾;洋洋千余言的文章,经他勾抹之后,所余无几了。我初次经此打击,很灰心,很觉得气短,我掏心挖肝的好容易诌出来的句子,轻轻的被他几杠子就给抹了。但是他郑重的给我解释一会,他说:“你拿了去细细的体味,你的原文是软爬爬的,冗长,懈啦光唧的,我给你勾掉了一大半,你再读读看,原来的意思并没有失,但是笔笔都立起来了,虎虎有生气了。”我仔细一揣摩,果然。他的大墨杠子打得是地方,把虚泡囊肿的地方全削去了,剩下的全是筋骨。在这删削之间见出他的工夫。如果我以后写文章还能不多说废话,还能有一点点硬朗挺拔之气,还知道一点“割爱”的道理,就不能不归功于我这位老师的教诲。
我的学生第一次发表作品是在2009年,我还记得为了写那篇文章《哥哥和他的手机》,我们前前后后修改了得有2个多星期,后来文章被很多期刊转载。文章对学生和我的鼓励都很大,后来学生因为这文章爱上了写作。
修改作文,尤其是“割爱”是很辛苦的。好不容易,写了那么多字,都要删除,心里怎么能够舍得呢?但是,如果这些文字,不在了,文章的质量反而更好,那就忍痛割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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