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身边有没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思想怪异、行为乖张,被人们当作“奇葩”,旁人无法理解和明白他的言语、一举一动,于是他们就只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封闭在自己的思维怪圈里。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鲁迅笔下的狂人多少和这类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能够融入社会主流的人是那些被环境、被周围的人同化的人,而那些保持自我、不愿随大流的人就显得奇怪、突兀,把他们称之为异类。
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变成了一只大甲虫,他在生理上被异化,无法再融入社会和家庭;《狂人日记》里的“狂人”是在思想上与封建礼教背道而驰,因而被人当作疯子看待。他们都是被异化的人,被社会排挤与不容的人。
虽然两者都是被异化的,然而他们的异化却大不相同。
造成两者异化的原因
《狂人日记》中的狂人之所以被异化,是因为他视“封建礼教”为“吃人”的制度,他在反抗这种可怕的制度。
在“仁义道德”的封建礼教下,强调“愚孝”,谁要是与之背道而驰,便会被打上“疯子”“异类”这样的烙印。
狂人是第一个敢于质疑和反对的人,他没有从众,没有同流合污。当时的人们认为“吃人”是自古以来便有的事,不能算作不正常。
当一个人道破所有人都刻意隐瞒的秘密的时候,他就成了众矢之的。狂人不仅戳穿“人吃人”的可怕现象,更是警告“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这世上。”
因此,他被陈老五拖回了家,家人把他推进了书房,反扣上了门。大家都把他当作“疯子”看待。
把狂人关起来是因为人们怕他继续揭穿他们的恶行,而格里高尔被关起来则是因为家人害怕他吓跑其他人。
格里高尔生理上的异化是极其被动的,与狂人不同,他极其渴望融入家人当中,他极其渴望自己能够起来去工作好为家里还债。然而,他生理上的异化是无法改变的。
格里高尔之所以异化成一直大甲虫是因为他支撑着整个家庭,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家人,而家人实际上是他的一个负担,甲虫巨大的身体象征着巨大的负担,而这巨大的负担却是用极细的腿支撑着。
狂人因反抗而遭到人们异样的眼光,格里高尔却是因自己背负沉重的担子而被异化成了大甲虫。
家人的反应
当狂人被王老五拖回家中,家里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他,他们的眼神和其他人一样。家人对狂人的态度也是提防着,生怕他戳穿了自己也吃过人的真相。
某日清晨,他去找大哥谈话,很认真地分析了从古至今吃人的现象,劝告大哥吃人的风气流行下去恐怕大哥自身难保。毕竟,连人都敢吃,还有什么不敢做出来的呢?
然而,大哥的态度却是:
当初,他还只是冷笑,随后眼光便凶狠起来,一到说破他们的隐情,那就满脸都变成情色了。
当门口聚集着一伙人凑近来看热闹,大哥立刻喝道:”都出去!疯子有什么好看的。”
大哥始终没有回应狂人的话,只是冷笑。
大哥和家人把狂人当作是疯子对待,对他的言语不理不睬,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
但是,当狂人病愈之后,赶往某地候补时,大哥十分开心,大笑起来了。似乎很替自己的弟弟骄傲自豪。
此刻的狂人已经不再和“吃人”的封建礼教对抗了,他终于妥协了。
狂人还有病愈的机会,而可怜的格里高尔却永远没有恢复常人的机会了。
家人对他的态度起初是小心翼翼地跟他相处,为他送餐送饭。久而久之,他成了家里的累赘,家人们极其不耐烦地照顾着他。最后,家人们十分想摆脱格里高尔,于是乎格里高尔以自己的死亡来满足家人的心愿。
格里高尔自始至终都特别渴望家人的接受,他都在默默地忍受家人对待他的恶劣态度,他心中仍爱着自己的家人。但是他的家人们却嫌弃他碍手碍脚的,不能再为家里做出什么贡献。这样的亲情是多么的脆弱,靠着金钱维系着的感情是不牢固的。
狂人的家人期待着狂人能够早日融入“吃人”的社会,而格里高尔的家人则是期待着那个笨重的甲虫早点离去,似乎对他能够好转不抱有丝毫希望。
描写手法的异同
《狂人日记》是以日记体的形式呈现出来的,故而出现了大量的内心独白。基本上,都是狂人的自言自语以及他眼中的别人是怎么样的。如此一来,情感丰富而充沛,能够煽动读者的情感。
鲁迅通过毫无逻辑的笔记,带领读者感受狂人的另类,让人明白其思想与社会主流的背道而驰。
而《变形记》里的叙述视角是上帝视角,虽然在刻画格里高尔的心理活动上花费了不少笔墨,但是他更多是站在客观的上帝视角来对待笔下的人物。这种笔触显得冷静而克制,给予读者更多的思考空间去体会格里高尔的内心。
从上帝视角分析每一个人对格里高尔的异化的反应来让读者明白格里高尔的处境及心情,领略被异化的痛苦与无奈。
结语
两个被异化的人,一个是在思想上不随大众,但最终与社会妥协融入了社会的大流当中的另类分子;一个是一直渴望融入家庭,却无法恢复正常而深深绝望的底层小职员。
一个恨自己所在社会虚假的“仁义道德”,一个被自己所在的资本主义社会压榨得喘不过气。
一个选择了抗争,但最终失败了;一个选择了容忍与牺牲,保全了家人的幸福和制度的和谐。
两种人都是被环境孤立出来的,但一个有选择,一个没有选择。不过,结局都是悲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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