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应该正是母亲最为忙碌的日子。
忙着炸咯吱盒,忙着煮豆馅,忙着蒸大馒头,忙着蒸大豆包,忙着做蒸碗儿、米粉肉……
看着她屋里屋外的,一趟一趟地转悠,累得一瘸一拐的,我常常小声跟老父亲嘟囔着:做那么多,哪该吃完了!
要是这话被母亲听到,我就会被她训斥一顿:过年了,来了亲戚是个菜,要不拿啥上桌子。
是啊,在哪个还不算富足的年代,能有什么呢。不像现在,西红柿呀,黄瓜呀,豆角等等蔬菜,哪个季节想吃都可以到超市、菜店买到,不分什么时令。更甭说鱼呀虾的了。
我还记得夏天西红柿成熟的时候,母亲把西红柿摘下来,洗干净切成小块儿,装进收拾好的那种输液用的大玻璃瓶里,再放入大铁锅里烧火蒸,等蒸熟之后捡出来,凉了放到一个竹筐里,藏在床底下。等到来亲戚或是留到春节再吃,又是个新鲜菜品。
现在,就想吃,母亲做的咯吱盒,素馅的,金黄色的,嚼在嘴里脆脆的。
想吃,母亲蒸的白面和棒子面掺在一起,带点发面的大窝头,再来小葱沾点母亲做的豆瓣酱,越吃越香。
想吃,母亲做的酥肉,那是她跟别人新学来的,我只吃最上面那层瘦肉。母亲说:下边的肥肉也不腻,油都炸出去了。可我还是不敢吃。
想吃,母亲做的瓤豆腐,和大白菜一起小火慢慢地炖,锅内咕嘟咕嘟冒起热闹的泡泡。
还想吃,她做的鸡蛋卷,那是一道凉菜。
还想吃,母亲做的拔丝白薯,长长的丝,拉不断扯不断的。在放着凉水的碗里沾一下,丝断了,再送入嘴里,外硬内软,甜甜的,糯糯的。
还想吃……
还想吃……
过年了,想起那已久远的味道,想起我那远行的双亲。不知不觉已双目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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