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之门终于沉重地关上,黑夜铺开了一张无形的网,似要吞噬天边那最后的亮色。
我斜卧在沙发里,倚靠着温柔的靠枕,手捧温热的茶杯,闲散得连呼吸似乎都倦怠了,窗外,是冷酷的黑,寂寞的暗,零零星星有些许微弱的光。
该活动活动筋骨了,房内的垃圾已堆成小山,张着快要恶臭的口袋嘲讽我的懈怠,我用“疫情”做借口,掩饰自己的懒惰。
下床吧,垃圾总是要扔的,腿脚总是要活动的,思想也需要呼吸新鲜的空气,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呼吁我,唤醒我快要睡着的灵魂。
于是下楼,踢桶踢桶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楼道,无人经过,没有遇见,每家每户都是温暖的灯光,那灯光阳光般温暖,像是要咧开嘴似的。
楼下却是无尽的黑,寂寞的静,还有渗骨的冷。
我竟不知,天色已这般寒冷,手缩进袖筒里,竟有些刺骨的疼,脖颈已经缩到不能再缩,怎会如此冷?几日不下楼,冬已经如此无情了吗?
小跑至垃圾堆旁,迅疾扔了垃圾,不敢多停留,只怕这冷夺了我的耐心,裹紧衣服,小跑着准备上楼。
“还没做核酸的用户请迅速下楼做核酸”,耳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寻声望去,一黑衣妇人裹着衣袖,缩着脖子,踱步在小区5号楼下,小跑着边跑边喊,昏黄的灯光下,一袭若隐若现的白色显现在我的前方,哆哆嗦嗦着窃窃言语,桌子上摆放着几排试管,那身白衣在昏暗的灯光下孤寂如风,我驻足了脚步….
我远远地站着,冷风吹进帽子,刀割般刺痛我的脸颊,羽绒服里尽是风的怒吼,我想张嘴说句话,却颤抖了嗓子,哽咽在咽喉里。
夜沉静,风萧瑟,一层雾气湿了眼睛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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