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生活,不仅仅是多灾多难多波折,也许,偶尔的惊喜也算是一种仁慈的怜悯,就像再次出现于我生活及生命里的苏小木一样,从来都没想过,我和苏小木还能像年幼时那样厮混在一起。
那天孟天涯坐在沙发上把电话筒递给我说,“肖童,找你!”
我拿起话筒还来不及说“你好”就已经有一个叫嚣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好你个头,我是苏小木,半个小时后到火车站接我……”
我张口说,“等等,你谁?苏苏小木,小木……?”
这个聒躁的声音说,“别像个傻子张开嘴,就是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到广州投奔你嘛!”
我回过神来大叫,“你个老大爷的,你什么时候告诉过我你今天到广州,你大爷的,你这两年没给过我任何联系!大爷的……”
她说,“你少大爷点了,多不尊老的,大概先前打错了,我不管啊,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嘛,半个小时后火车站接我。”
我继续大吼,“……你怎么还是那么猴样,东站还是总站?”
对面大吼,“幼稚啊!当然是总站了,不就一个火车站嘛!”
“嗒”的一声对面的电话挂了,我晕倒在沙发上。
在地铁里,我不断的想起自己和苏小木的种种过去,那年高考后,我来了广州,后来听说她在长沙的一个技术学院读大专,财会专业。快两年了,我忙于生计,她也许忙着学习,我们没有任何联系。
我想如果不是今天苏小木这个名字,我恐怕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有过童年。苏小木和我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穿一条四角裤长大的,当然,大多数时都是我穿她的,因为她家比我家有大洋。
五岁时,苏小木她老子带着她搬进了蓝村。住在我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6岁时,我带着肖楚和她在幼儿园读中班时正式认识,缘起两个包子。
6岁那年,我的那个妈在一个晚上凭空消失了,后来听人说是跑了,肖怀民开始没日没夜的出去找,时常忘记还有我们两姐弟的存在,这样当然少不了饿肚子的日子。我记得那天,我和肖楚这两个没娘要,没爹理的小孩趴在幼儿园食堂最前面的小饭桌上,望着玻璃窗里热气腾腾的馒头和包子直咽口水。小肖楚睁大眼睛的看着我可怜怜兮兮的说“,姐姐,肚子好饿!”我当时咬紧下唇,用小手遮住他的眼睛说,“小楚乖,不看,不看就不饿!”天知道,我当时那么小,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是颤抖的。就在这时,一双胖呼呼的小手抓着两个胖呼呼热气腾腾的包子伸到了我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一个笑眯眯胖呼呼的脸,她就是苏小木,我当时啥都没想,也来不及想,两手一伸,抓过包子全塞给肖楚,肖楚一边咬着包子一边伸过另一支手说,“姐姐,你也吃一个。”我看着小肖楚吃的很开心很满足的样子,我傻呼呼地拿过另外一个包子瓣了一半下来给他,自己吃一半。
就这样,我和苏小木因为两个包子结识了,我比她大两个月,两个没妈的孩子相见恨晚。后来大家有包子一起吃,有四角裤一起穿,当然都是我吃穿她的。
记得以前还在一起的那会,她总是说,“肖童,我是心甘情愿跟在你后面晃悠的,真的!”因为她总认为我那次的举动不仅感动天感动地,还感动了她那颗强捍而又脆弱的小心脏。
苏小木7岁那年的某一天,是她妈的祭日,我记得那时他老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指着她妈的灵位对苏小木说,“跪下,给你妈上柱香嗑个头。”苏小木没听进她老子的话,只是站在她妈的灵位前死死地盯着灵位,过后还用愤愤而幼稚的声音说,“我为什么要跪,她不过只是给了我一条命,因为她让我没有幸福,也没有爸爸!”话毕,我就看到苏小木她老子操起一个茶杯就往她身上砸。当时我就想这么漂亮这么精致的茶杯怎么能砸到苏小木身上呢,要是苏小木躲开了,茶杯砸在了墙上会碎的。于是我一推苏小木,飞快的挡在了她前面。茶杯不偏不倚就砸在了我额头上,然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额头顺着我的脸往下流,当时也只有七岁的我,还没来得及哭就昏倒了。醒来时,我头上圈着厚厚的纱布,我对苏小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怎么忘了,茶杯无论砸在哪只要掉在地上就会碎啊!”她听到这话,一把扑过来,抱着我哇哇大哭起来,而我给她一扑一摇又晕过去了。
后来,伤好了,纱布拆了,我的额头上却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疤痕。直到现在我前面都留着长长的斜刘海遮着这块疤,每次苏小木看到我长长的刘海都会揭起来摸着那块疤说,肖童,这是我欠你的!
我说,“苏小木你爸好有劲,这一砸幸好没砸成傻子。她总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他是想一把就砸死我。”
后来她告诉我,她出生时,她妈就难产死了,因为这件事,她老子一直对她不好,后来她老子给她算命,算命的说她克父克母。
初中的时候她老子自己搬到了城里又娶了一个后就没有管过她,只是每个月准时把生活费寄过来。也因为这样,每次见到算命先生,她都特激动的扑上去,冲着就揍。每次激动完后她会说,“肖童,其实我更恨的更想揍的是苏成林!”
苏成林就是她老子。
作者:妖居终南山,正职为职场白骨精,写文字多年,纯属兴趣,不喜框条约束,曾拒绝网易云阅读作家签约邀请,著有完结长、短篇小说《梦之城》、《消失的时光》、《职场有毒》,现连载长、短篇小说有《冒牌总裁牢犯妻:渡爱成殇》、《陌生的爱人》。微信公众号:yaoxingyanhuo0203 简书搜索:妖居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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