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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生离死别,都悄无声息

真正的生离死别,都悄无声息

作者: 书袋熊BOOKOLA | 来源:发表于2018-11-06 11:06 被阅读33次

这是一个悲伤的秋天!54天14位文艺名家离去,武侠小说泰斗金庸去世,名嘴李咏患癌去世,相声大师吴兆南、师胜杰也相继去世,表演艺术家朱旭老先生也去了天堂......

不到2个月,我们听到了太多文艺界悲伤的消息,回忆与怀念成了这个秋天的旋律。

01

我第一次知道人死是怎么回事儿,是在高中。

我奶奶去世,老太太抗癌十年,每次提起这个病她都会说,这条命是捡来的。

当时我爸和我姑陪她手术,我爸说,我奶奶极其坚强,临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还对我姑说:琴,别哭,我一定活着出来!

现在回想,手术后活着的十年,对我奶奶来说其实是非常痛苦的,吃各种副作用强烈的药,夜夜睡不着,但我奶奶刚强,从来不在人前显示一点儿痛苦的模样。

但我永远记得她半夜睡不着拱起背来趴着的侧影。

我奶奶爱好广泛,听戏、看足球、打马吊牌、养鹦鹉,是个明事理、懂生活的老太太,若是能活到现在,估计上网、刷微信什么的,她也能爱玩,可惜去得早。

我见她最后一面是在病房,那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可是稍微有点精气神的时候就会跟我说话,问我怎么不去学校,这么请假行不行,耽不耽误学习。

我考上我们当地很难考的高中,她特别骄傲,当时满大街跟别的老太太讲这个事儿。608分也变成了806分。

当时在病房也不忘跟护士“显摆”:我家大千金,自己考的二中。

……

然后就挺不住了,咽气儿,潮状呼吸出现,我哥拽着我说:快看奶奶最后一眼。我哭得眼泪糊住眼睛,于是留在我心中最后一个影儿,是模糊的,一个扁扁的人形躺在那儿。

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亡,原来死亡是平静的,原来死亡离我们那么近,原来,死亡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再见,是再也不见。

那个人,她就只能在回忆里了,再也摸不到。

这些年,我只在梦里见过她了,有时候跟我说话,有时候不说,样子有时候模糊,有时候清晰。

逐渐长大,也逐渐明白,人总会死的,我们是凡俗人,终究做不到庄子那般豁达地“鼓盆而歌”,只剩痛苦,只剩徒劳。

02

再一次经历很痛苦的生离死别,是在今年,我小舅舅去世。

也是癌症,查到就晚期了,手术不太成功,肿瘤摘除后迅速扩散,直接突破血脑屏障,于是迅速从家里的医院赶到省里的医院,重新放化疗,再遭一遍罪。

去C市的时候是我帮忙挂的号,那时候我小舅舅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眼睛很大,因为肿瘤压迫脑神经,一个眼睛有点儿歪斜。

就那个样子,还要让我舅妈带我出去吃饭,怕我饿着。

经过一段时间痛苦的治疗,终于有好转,回到家乡,偶尔还能去打个麻将散散心。

后来还跟战友出去旅了游,家里人其实很气的,因为旅游回来就又复发了。

这时候我就已经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不方便回去,他在医院里,每天都疼,不怎么吃饭,我妈跟我讲电话总是哭,心疼她唯一的弟弟。

我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听到我妈跟我讲他去世的消息,还是崩溃大哭。

当时我在车里,阳光特别好,可是特别伤心,眼泪止不住。

觉得人生无常,人生无奈。

这样算来,我最后一次见我小舅舅,也是在病房,他第二次手术,我请了假去看他,那次精神还好的,因为放化疗理了光头,眼睛已经正常了,我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走了哦,不用带我吃饭,我同事做了酱牛肉在食堂等我的,你放心。再见!

又是再见!

03

这些年,经历过不少悲欢离合。

是他们让我懂得:真正的生离死别,从来都不是大张旗鼓的。

《我叫金三顺》里最打动我的一幕就是三顺坐在机场,絮絮叨叨地对着电话跟振轩讲自己生平最后悔的事: “爸爸的葬礼我没有去,因为走得太突然了,我没能买到机票。我最后见他是在金浦机场,那时还没有仁川机场。女儿要出国了,爸爸给做了好多年糕,当时我还对他发脾气,说带什么年糕出国,土里土气的。可是……要是知道那是最后一面的话,应该说‘我会好好吃的,爸爸’‘在我回来之前要好好保重,爸爸’”……

所以,每一次分开,当用力告别。因为,有些再见,真的会再也不见。

这个秋天,充满告别和悲伤。

短短54天,武侠届泰斗金庸、名嘴主持人李咏、相声表演艺术家常宝华、小提琴家盛中国、评书大师单田芳、表演艺术家朱旭、吉祥三宝的父亲布仁巴雅尔、相声名家刘文步、粤剧名伶吴君丽、摇滚歌手臧天朔、相声女艺术家张文霞、相声名家师胜杰等14名文艺工作者,没有告别,相继离开……

不止艺术工作者,还有身边那些籍籍无名却猝然离开的亲朋,像突然走掉的某个故人。

我们终于都到了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开的年纪。

但,不应悲观。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终于懂得了,遗忘和告别才是余生最郑重的事儿

像蒋雯丽那部电影的名字一样,我们未必再也不见,将来,我们可以天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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