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法院的结案通知书。我的律师跟我说,“了结了”。
对,我再也不用去跟法院打交道了,不用被这件事折磨了,不用再去烦忧了。
我本来以为我会很开心,很放松,但是并没有觉得非常兴奋,倒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
我跟咨询师说,我从这件事上改变很多,包括善恶抉择,社会现实(人脉金钱权力地位等),公平正义,还有那些人情世故等等。涉及到这类问题时,她并没有接话(应该要去跟伦理学家探讨),而是问我你对那个女人怎么看的。我说我恨她。
无论是她动手的时候,还是协商时的分厘不让,抑或是时不时的抱怨骚扰,她都是刻薄强势的坏人。
有意思的是,我谈论到了这件事中的某些细节,包括她当下反应的解释的动机(是太在乎亲人还是想咬定责任),以及在医院时的带饭和好声劝告,还是之后突然选择司法程序的抉择,我都能很好地理解了。一个不择不扣的利己主义者的心机女人。
她跟我的母亲差不多大,我很难想象她也是一个像我一般女孩子大的母亲,我痛恨她,真切地痛恨,就在我打下这段意思不连贯的段落的时候,我也在痛恨她。
我痛恨她,就像痛恨自己的无能一样,痛恨当初那个自己的懦弱,和不成熟的自己,就像痛恨从始至终从没出现过的父母一样,就像痛恨当时抛弃我的好友一样,就像痛恨不公正一样。
她说她想搞我。因为老太太是她带出来的,因为她的弟弟妹妹都不想出钱,因为这件事引起她们家的矛盾摩擦特别多,因为她想要更多,因为她一直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她一开始就占据了上风,因为她用她的人生经验看清了我,因为她知道我的弱点在哪,并且拼命往裂缝里戳,因为她不敢面对内部的矛盾,因为她不敢面对自己的痛苦,她不敢反思自己,痛恨自己比痛恨别人难多了吧。作恶者,不得安宁。
为什么好人从来不会得到好报,为什么坏人往往是受益者?(这不是个问句,而是一个祈使句)
那个女人最后给我的短信是“如果我是个男孩子,父母会怎样处理”。
关于这件事情,我还在意的一个点是父母的态度,这一点,精明的女人也看到了。我和咨询师再一次来到了我的家庭。
我说起了小时候的我对母亲的崇拜,说起了奶奶从小的教育“带着弟弟 让着弟弟”。说起了妈妈说想给弟弟买房的时候,说起了自己从小就乖乖的读书乖乖的听话,乖乖得做一个good girl,做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我说我一点都不在意他们重男轻女,不会嫉妒或者羡慕我弟弟,也不会埋怨父母,因为我觉得他们没有义务去给我买房买车。如果想要,就必须靠自己。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大人了,从我独立处理那件事开始。或者,从更早的时候开始。
咨询师问,当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为什么只能靠自己呢?什么时候开始,你开始学着不去向他们要东西了?
当你被要求不能喝太多牛奶,要留给弟弟喝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
为什么会主动去说低自己的生活费?
当看到父母脸上的笑容时,你会觉得偷喝牛奶是不会被惩罚的,他们还是爱你的,所以可以去要更多的牛奶,还是奶奶给你提供了另外一个视角,去看喝牛奶的这件事?
《当作为一个孩子就被要求勤劳能干,你不觉得太残忍吗?》
你的童年时代似乎缺少了一个孩子气的过程。
从小就被教育成了一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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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心情很平和 。写上面这些事的过程,我翻到了之前和那个女人的聊天短信,让我想起了不少细节。
比如,不是父母不想来,而是各方咨询后某律师说别让父母来,事后似乎他们还有想来的想法,结果被我回绝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你们来也没啥作用了,别来算了(善于故作坚强的我)。
例如,就算是换一个人而不是我爸来处理,也不见得会处理得更好。协商,是双方的让步和妥协,对方的态度,是想把老人的养老都算在我头上,贪得无厌,不可理喻,走上这一步,是最好也最公平的做法。
看到年轻的那个律师之前对我这个案子的评判,说的话最切合后续事情的发展。第一,我们从来没有明确否认过,直接跳到了谈赔偿,短信是证据(如果这是对方的一招棋,嗯,绝)。第二,我的口供。第三,我去医院照顾的表现,都在坐实这与我有关。
”这个世界是丑恶的“ ”远比你看到的丑恶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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