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临睡前,接到了sw的电话。今晚我就要启程去南方了,再见面,至少要等到两个月以后。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在电话里的闲聊,对于两个行将半百的老男人,这样的悠闲淡然,何尝不是一种减压的释放呢?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同班同学,几十年来,友情历经岁月洗礼,沧海桑田。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也不亚于血缘亲情的联结。
完全从容状态下的聊天,是可以在放飞大脑的状态下进行的。sw突然说起了我们俩都非常喜欢的一部小说,《岁月无敌》里的一段话,说起了小说里的人物。我突然卡住了,那段二十多年来我几乎倒背如流的文字,我读过几十遍的小说,人物的名字,感觉就在嘴边,却完全说不出来。
放下电话,躺在床上,记忆的搜索引擎,未等启动,熟悉的文字画面,熟悉的名字,瞬间就浮现在我的眼前了,千姿,方佩,简松,泓菲。。。。。。
《岁月无敌》是一篇很普通的通俗小说,作者张欣生活在广州,她的文字,一如这个城市的气质,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掩映着冷酷的世故,冰凉的现实,为了生存放下身段的各种苟且,自然,也不乏追名逐利而不择手段的小人物。张欣的小说,是sw推荐给我的,她所有的作品,我几乎都拜读过。多年前,在我的人生陷入低谷的那段时期,张欣的小说,在精神的层面,曾经给予我很大的帮助。
《岁月无敌》是一篇只有几万字的中篇小说,人物关系简单,故事情节也略显单薄,但是,类似于白描手法塑造的人物形象,以及口语化的叙事风格,使得这部小说,自带随风潜入夜、明朝巷口卖杏花的光环。方佩曾经是国内顶级的歌唱家,离婚后,在上海的某中学做音乐老师,和女儿千姿一起生活。在知道自己罹患晚期癌症后,方佩没有告诉在上海芭蕾舞团跳舞的千姿,而是毅然决然地要求千姿辞职,带着千姿南下广州,改行唱歌。历经各种变故磨难,在千姿的个人专辑即将出版发行的时候,方佩病发了。她没有做无谓的治疗,而是服下了早已准备好了的安眠药,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任何一种生活方式,可以用来当模板,供所有人模仿抄袭。自然,每一个鲜活的生命,都是以独一无二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世人总喜欢钻研捷径,执着于探究某些成功人士的所谓经验,以期拿来主义,复制粘贴到自己的生命中。喧哗躁动,营营苟苟,笑贫不笑娼,一俊遮百丑,英雄不问出处,毋庸置疑,三十多年来,直到现在,依然还是这个社会的主流。
坐而论道式的空谈,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就像千姿,高贵妖娆的芭蕾公主,如果没有了母亲的庇护,一旦沦落进烟火现实中,不可避免地要坠入孤苦无依的深渊。功成名就的歌星,显然不是方佩对于女儿的终极期待。从一尘不染的芭蕾舞台上走下来,亲身感受人世间的疾苦和温暖,循序渐进由下而上的生活,才是接地气的,“一切荣辱都会被时间湮灭,岁月无敌”。
再一次把我喜欢的那段文字,在手机上摁出来,做为自己即将启程上路的自勉,也送给sw,
“当风华一一过去,你定会知道,踏实恬静的心态是一笔怎样的财富,你年轻时的违心接受、曲意迎合,或者孤注一掷是多么的无谓,根本没有脚踏实地的艰苦奋斗,更令人愿意细细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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