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ancer”面前，我糊里糊涂（七）
年轻貌美的小护士的嘱咐，我只记得现在开始不能进食，晚上不能喝水，其他的都不记得的！小护士看我沉默不语，她拉着我的手说：“你很眼熟，也许我们不认识，但是感觉和你很亲近，放心，没事的！”听了她这一番，我眼睛湿润了，没想到素不相识的人如此安慰我，我点了点头！
“闪开！闪开！”从后面传来急速的喊声！两个护士推着一张病床走来，病床上躺着一位面无血色的四十多岁的妇女，脸色惨白，闭着眼睛！后面跟随一位中年男人，他的目光紧紧追随妇女，满眼都是怜惜！两旁一男一女，小姑娘哭着：“妈妈！妈妈”
小护士说：“病人刚手术回来！”我问她：“小手术还是大手术？”小护士满脸怜悯之情，说：“大手术的！可怜的人啊！你先回病房，今晚还有很多程序要告诉你！记得通知家属，要家属签名的！”
我在13号病房门口往里面看，三位护士和中年男人，四个人分别拿着妇女身下的床单，把妇女从车床上搬下来。其中一个年长的护士说：“由于手术是全麻，病人还不能清醒过来，不能给病人枕枕头，不能随便挪动病人……”
两个孩子握着妈妈的手，低声哭泣着，男人也落泪了！昏迷状态的妇女的脸白得像一张白纸，旁边的病友说：“这样大的手术失血太多了！”
我黯然泪下，回到自己的病房。
22号病床上躺着一位光头五十多岁的妇女，她正在滴液，针水是乳白色的！她床头上摆着11瓶滴液，床头的假发特别醒目！她痛苦地呻吟着，她的丈夫在床边轻轻地按摩，她柔柔弱弱地说：“快按按我的胳膊，酸死了！”
我缓过神来，“老乡！”我轻轻地用方言问：“阿姨！你好，你也是电白县人吗？”他们微笑点点头，阿姨问：“刚才外面那么吵，是不是有病人做大手术啦？”我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的？”她说：“大手术才那么紧张，我听到了哭声！”她关切地问：“你是怎么的？乳腺增生吗？”我苦笑了一下，：“我明天大手术！”
大家沉默了下来！阿姨说：“可怜的孩子！太年轻了，我来这么久，没见过像你这般年轻就大手术了！”我们一问一答地聊了起来，心情舒坦了很多！
阿姨关切地问：“你怎么不到大医院看看？”阿姨这么一问，却把我难住了，：“我没多想，乳腺增生，手术三四天就可以回家了！”我说，阿姨没多说了，就和我聊起她的病情！
原来，确定“恶性”肿瘤后，手术之后就是化疗，如果癌细胞转移了，接着放疗！都是痛不欲生的！
阿姨说：“我化疗第四期了，快熬不住了，吃不下，睡不着，心情烦躁不安，受不了……”说着说着，阿姨哭了起来，她的丈夫赶忙安慰她：“坚持住啊！孩子长大了，该是我们享福的时候了！”
夕阳西下了，天边的晚霞像烧着煤炭的余光，一片片的红！阿姨睡着了，护士给她换上一瓶红色的药水，一点一点地滴着！她的丈夫说：“她今天滴水未进！胆水都吐出来了！以前的她130多斤,现在102斤。”
突然，房门开了，我的妹妹来了，她哽咽地叫我一声，揉着眼睛，我和妹妹从小形影不离，大学同一间学校，工作的地方也不远！我们的感情甚深！
夜色抹去最后一缕残阳，夜幕慢慢降落了这来，街道上的霓虹灯照亮了城市的繁华与喧嚣！同是夜晚，昨晚的心情如此恬静，今晚的我，空荡荡的思绪如荒芜的沙漠，没有着落！
妹妹被护士叫去了，我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不知不觉来到13号病房，今天手术的妇女醒了，躺在病床上痛苦地挣扎着，她的丈夫和孩子按捺住她的手脚，低头说话安抚着她，她紧紧抓着拳头，默默忍受着疼痛！
妹妹回来了，眼睛红红的，我说：“我睡不着，要不我们下去买几本书看看，路边有书亭，我早就留意到了！”妹妹一向没主见，我说啥，她都听我的！
我们来到了书亭，买了两本《读者》和一本《意林》就回来了，夜色下，我们飘忽拉长的身影，在幽暗的灯光下，伤感而悠长……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