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世纪的著名宗教家约翰·班杨写了一本流传至今的小书《天路历程》。这本小书写了一名“基督徒”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到达天国的故事,当然,这是一个宗教寓言。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比较浅显的故事,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人通过与自己的内在的欲望进行斗争而获得升华,或者,结合这名“基督徒”一直在“忠信”的陪伴下而到达天国的情形说一个人需要有坚定的信仰或者理想,等等。
如果我们把作者或者书中的内容放在历史的长河中来看,就会有钱钟书在《围城》中说的一句话——“诗有出典,给识货的人看了,愈觉得滋味浓厚,读着一首诗就联想到无数的诗来烘云托月”——的感觉。看到《摩西五经》、《智慧书》和《新约》中的很多语句穿插在这个故事之中,对于知悉者来说,就像在他乡听见家乡语,心中会有一丝暖流流过。而作者受到了马丁·路德以及加尔文的宗教改革影响,尤其是后者更是对他产生了巨大影响,从他的书中可以觉察到强烈的清教精神和禁欲主张。所以,我们会有一种“一沙一世界”的恢宏的思绪。
不过,有一点笔者觉得是很有趣的,作者写了一个人在活着的时候通过艰难困苦到达了天国。这与但丁在神曲中让自己在维其略和他已故的心爱的人贝阿特丽切的引导之下历游三界(地域,净界和天堂)有很大的不同,因为这里的但丁只不过是一个游历者,并未成为天堂的一员。再让我们将时间向前推移,一直推到《摩西五经》,我们将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天堂的存在,甚至是摩西死去,也只不过提到“耶和华将他葬在摩押的一条山谷里”(申命记34;6)却没有提到灵魂的去处。即便到了《智慧书》中我们终于寻到了天堂,然而“谁能确定,人子的那一口气定会升天。而兽畜却要入地?”(传道书4:8)的天国却是一种被怀疑的存在必要。
当时间进入到《新约》就像是孙悟空翻身越过瀑布钻进水帘洞,则又是另一番景象,这里的天堂是一个确切的而且是一个可期待的存在。在《马太福音》中,基督传开了他的福音“天国近了,你们应当悔改”(4:17),罢了,天国何时到来,却是没有具体的时间。时间的“延宕”产生了一种普遍的疑虑,作为一名“修正主义”者的保罗则说“义人因信而生”,将天国的路程由水平方向改成了竖直方向。时间把自己消解在过程中,来到了17世纪,于是班杨让基督徒活着进了天国。
如果天堂代表美好,那么每个人都会渴望。天堂是什么样的?对于博尔赫斯来说“如果有天堂,天堂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而对有的人来说可以是《天路历程》里描绘了天堂的模样,也可以是但丁描绘的天堂模样,更会是《圣经》中的《启示录》也描绘的天堂模样,但这并不是每一个人的天堂。天堂可以是宗教的,也可以是世俗的,但愿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天堂,并且活着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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