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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本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窗外温暖柔软的阳光洒进来,泻了一地的光辉。尘埃在光影中跳动,风夹着淡淡的花香弥漫在房间里。
我和弟弟赖在床上,享受着初夏慵懒的周末。
黄白相间的大花猫吃饱了火腿,此时正蜷缩在离床头两米开外的衣柜的软垫上舔着刚出生一个多月的两只小黑猫。不时发出啧啧舌头与口水相交的咕噜声。
而我和弟弟则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学校的事情,一切平静而安详。
但却有一种无形的不安感,夹着诡谲的空气从衣柜处向这边袭来,虽然窗外阳光明媚,晃得眼睛灿烂。
弟弟仍旧在说着学校的事情,但突然间他停止了话头。侧耳倾听,他说:“你听,什么声音?”
我屏气凝神的听着,窗外有鸟鸣划过天空,室内除了我和弟弟的呼吸声,再就是那只猫舔吮小猫毛皮的啧啧声了。我没发现什么不对,然后开口说:“没事啊?怎么?”
就在说话的当儿,那猫嘴巴里出现了清脆脆的骨骼断裂的声,很细微,我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幻听。
弟弟叫道:“大猫把小猫吃了。”
“别乱说。怎么可能。”一边说我一边抬头瞅向猫儿那里,一切安好,老猫的怀里躺着一只小猫正呼呼睡的很香,那声声的呼噜声就是从那传出来的。而另一只小猫躲在老猫的脖子底下,可能正在享受着老猫舔吮它的舒服感吧。
我把我远远看到的情况跟弟弟说,然后我们继续方才的话题,弟弟说学校的风云事迹。但刚说了几句,话又戛然而止,一种可怕的寂静。
老猫那里传来了吸吮声,咀嚼骨骼窸窸窣窣声,我想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暗示让我产生这种幻听。
弟弟又说了一句:“大猫好像把小猫给吃了。”然后就跳下床去衣柜处查看。
他走过去的时候我在身后说:“怎么可能,哪有母亲吃自己孩子的,再说那孩子活蹦乱跳……”话音未落。
弟弟嗖的跳上了床,他叫道:“老猫真的把小猫吃了。”
此话一出,恐怖像浪潮似的从衣柜处涌向床头,我只觉全身冰凉彻骨,冷汗渗渗而出。
我战战兢兢的走下床,向衣柜处走去,弟弟在后面嚷道:“别过去,太可怕了。”
他一吼,我不由打了个寒颤,那老猫和小猫仍是之前我看的样子,老猫慵懒的躺着,怀中蜷着一只小猫,另一只猫在它的脖子下,而它此时仍若无其事的舔吮着那小猫的背部。对于我和弟弟的对话置若罔闻。
我向前又走了些,试图看看那只小猫,就当我走近,欲伸手拽起老猫时,那老猫突然抬起头,冲着我“喵……”的叫着,我瞪大眼睛望着它脖下的小猫,原本是脑袋的地方空空如也,有粉红的肉丝在脖子处一绥一绥的摊在软垫上,我胃中一阵痉挛,喉咙干噪的没有一丝唾液,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一直凉到脚底板,我尖叫着从衣柜处,蹦到床上,不知所措的望着那只仍在“喵”叫的老猫。
弟弟嚷道:“别叫了。”
我慌乱的不知所措:“怎么办怎么办?吓死我了。那只猫不会把另一只也吃了吧!”
弟弟也嚷嚷着:“不知道啊!”
我盯着那老猫一动不动,我害怕它会突然窜过来,用它那尖利的牙齿啃噬我身体的任一部位,我一想起,方才我正躺在床上,而它就在离我不远的头顶上方吃那只小猫的头,吸它的血就不寒而栗。
我慌乱的抓起电话,给奶奶和老妈挂电话。奶奶家离我家不远,她听罢后说马上就来。
弟弟跳下床去找来一个棍子,把老猫赶走,我不忍看那只没有头颅的小猫,它让我联想到恐怖片中茹毛饮血的变异人。这活生生的场面突然出现在眼前让我委实接受不了。
弟弟拿来扫垃圾的簸箕,将小猫的尸体扫走,并且丢到屋外的垃圾筒内。
我仍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直到奶奶来家里,我才好些,然后把另一只小猫和老猫隔离起来,我仍旧不明白为何那老猫会吃小猫,在这之前它是吃饱了肚子的。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那个清晨里的阳光好像蕴藏着某种恐怖的力量侵袭着我脑海的每根神经,从那之后我对猫的好感大大下降,甚至在某一个同样阳光姣好的清晨醒来,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会重新弥漫。
有时候躺在床上,窗外煌煌的阳光,会让我想起那只猫,它此时正在某个角落里用那淡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在趁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倏地窜上来,咬上我的手臂,或者什么地方,我总是在想,幸好那天早晨,那只猫只是在吃那只可怜的小猫,若是它发了疯,攻击人,那是怎样一个恶梦与恐怖的开始?
事情的结局是,那只疯猫送给了同学,他说他比较擅长养猫。当他抱走那只大花猫时,我还叮嘱他说:“那猫曾吃过自己的孩子。”他说没关系。
而那遗留下来的另一只幸存的小黑猫,则送给了另一个朋友。我希望那只小猫会在新的家庭里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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