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朋友圈,仿佛所有人都在缅怀一位105岁的老人——杨绛。
虽然杨绛先生生前历来不喜欢热闹,到晚年闭门谢客,90岁寿辰时甚至专门躲进清华大学招待所住了几日,只为避寿。但以其学问和百年人生智慧,她确实受得起这番全民缅怀。
杨绛先生的学识自不必多说,在晚年仍然笔耕不缀,96岁出版哲理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同时其翻译过的《堂吉诃德》被公认为最好的版本。
除了学识,杨绛先生这跨越一个世纪的人生里,如范本一般像人们展示了如水一般的生活状态。贾宝玉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而现实生活中,能够如水般通透、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的,少之又少,杨绛先生算是其一。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道德经》里对水的比喻,便是杨绛先生,即便遭逢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生大不幸,依然能用最从容的态度对待命运不怀好意的安排。
她只说:“人间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多少人将拧巴的生活归咎于现实的不堪,把生活过成战争,战胜艰难困苦、战胜内心纷乱的欲望,而在杨绛先生的一生中,没有对抗,只如清水一渠,潺潺溶溶,萦绕而过所有的难关。
写出《围城》的钱钟书,对婚姻有着“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的悲观论调,但提起自己的婚姻,却是满满的骄傲,他说杨绛是“最贤的妻,最才的女”;说自己“见她之前,从未想过结婚,娶她之后,从未后悔娶她”。
如此赞誉,杨绛先生亦受之无愧。两个人一辈子的厮守,没有点放弃自我的妥协,走不下去。这段琴瑟和鸣的婚姻中,钱钟书婚后依然能保持孩子般的秉性,可以恶作剧的趁杨绛熟睡时在其脸上“挥毫泼墨”,可以到年过半百时第一次学会划火柴,可以不用管家里修门栓修台灯等一切杂事而专心致力于文学创作,无不得益于杨绛的付出。
她甘愿做“灶下婢”,用曾经握笔的手揽下所有的粗活,但她从未觉得这是委曲求全,她说:“从大小姐到老妈子,对我来说,角色变化而已,很自然,并不感觉委屈。为什么,因为爱,出于对丈夫的爱。我爱丈夫,胜过自己。”
知识的最高境界是智慧,智慧的最高境界是爱。
人生实苦,爱能够给生命中的苦涩包裹上一层糖衣。让人咀嚼起来,津津有味。
离去亦即归途,愿彼岸重逢,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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