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一个平平常常,睡意绵绵的午后,一觉醒来又是下午4点。我继续在床上躺着,晃了晃神,突然感觉右腹似乎在隐隐作痛,啊,是不是刚才走的急,岔气了?不对,我刚睡醒,连床的没下,那是……,啊,不管了,大老爷们儿的,扛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的。
一切似乎没有在我预想的轨道上行进,似乎还越跑越偏。疼痛一直断断续续的进行。“啊……药,估计是炎症”此时的我灵光咋现,突然想到了柜子中被我遗忘已久的消炎药。人似乎都是这样,对于那些“暂时无用的资源”总是选择暂时性的遗忘,关键时刻,又能准确的提取。两片消炎药入口,一切疼痛慢慢消失,活力和生机重现在我的脸上。岂知,这只是暴风雨的前夜。短暂舒适感的结束后,是新一轮的暴虐折磨。
“啊……啊……小强,我……肚子疼……”“你嘴为啥那么苍白,我们上医院吧……”。之后,便是一段痛苦不堪又极为怀念的几个小时。我记得,自己被室友又拖又拽的拉下楼,刚刚下楼,变全身瘫软般坐在花坛边沿,不在管什么男子形象,我自己的疼,锥心刺骨般的疼。不一会儿,我被拖拽进了一辆黑色轿车,一个人倚靠车窗上,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两只手紧紧的握住头顶的扶手,似乎那是自己依旧活着的唯一见证。车兜兜转转,不知在这个城市里好像转了几圈,那一刻,我真的好想好想回去,回到那个我曾用20年时光来挣脱的城市,回到那个代表灵魂回归的家乡。纵使我们再逞强,当受挫时都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家。如果这时候在老家,去医院一定会方便许多,有老妈在,我肯定不会这么痛苦,至少,我的内心不会如此的慌张,如世界即将毁灭一般。我真的不知道在高架桥上饶了几圈,我知道看到回环的道路,我的内心是多么的不安,我无数次想破口大骂,话到口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骂脏话的力气。在室友的拖拽下,我进去了急诊科,匆匆挂了号,在外候诊。眼看已经过了十点,但医院中依旧喧嚣,等待急诊的还有约5,6位。左侧大厅里有位中年妇女坐在轮椅上,面具臃肿,右眼一侧有明显的伤痕、血迹,怕是刚刚遭遇车祸,但她紧紧歪斜写脑袋坐在那里,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哀嚎,估计是早已打完了止疼针,不过,疼痛到不再有哀嚎的力气也不无可能。
“小伙子,来,拿单子,去缴费,然后给他打止疼针去”。一位女护士技术娴熟的将一根针管扎入我的身体,顿时,一股凉意顺着神经,蔓延到身体的个个角落,身体慢慢舒缓,痛感慢慢散去……
“小伙,来抽血,验尿”……“坐那里,歇一会儿,等待化验结果”终于,暴风雨就这样结束了。趁着闲暇,和大家一起商量着请假的事宜。“来,让一下,让一下……”一位中年男子躺在床上,被推了进来。只见他面部发青,一动不动,像是早已先走了一般。听旁边的人说,这怕是酒精中毒,喝多了。突然想起前几周,畅饮淋漓的自己,顿时不寒而栗,还好,当时只是酒醉的我与他差之千里。这些人真是喝酒不知轻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旁又吵了起来,像是病人家属质疑医生的处理方式,唉,医生真的不容易。还记得去年,老妈叫我学医学,说什么医生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失业的职业,只要有人就一定会有医生,将这几句苍白的话进行无限次循环来对我进行洗脑,还好,我是个一意孤行的人。
当喧闹和疼痛慢慢散去,我才想起来自己在医院。思想总是控制不住地在神游:我会不会就此得上了不治之症,紧接着就是住院,我拿起电话,磕磕绊绊的通知家人朋友,然后,在亲友鼓励下我开始摆脱颓然的状态,拿起笔杆子,开始总结自己短暂且平凡的一生,再然后,是我在痛苦中离开,把悲伤就给了亲友,把一部伟大的作品留给了世界。“拿一下王建德的化验结果”顿时,我的心一沉,我似乎是一个等待宣判的囚徒,生与死或者遭受多大的痛苦,全凭那张单子决定。“肾结石,你现在可以回去了,明天过来碎石。”自己明明听的很真切,却偏偏要再问一次,仿佛是在宣布:“我还活着……”。
一行四人,便找了个住处歇息了。第二天一早便有出现在了医院。先挂科号,便直奔泌尿科。“小伙子,去排队缴费拍ct”面对人去潮水的窗口,只能无奈排队,好不容易交了费可以做ct了,医生却说了句:“机器昨天就坏了,你再去找刚才的医生吧。”
“机器坏了?那没办法了,你们去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吧。”
我们这边前往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找到了碎石科,碎了石头,结束了治疗。
回来之后,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又去教室开始上课。每顿饭后总会记得:吃药。怕是忘了上课,也不会忘了吃药吧,毕竟前几天的痛感是多么的实实在在。每天晚上都会出来打一会儿球,这时候才会记得,活着,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重要。
时间大概过了一周,疼痛没有一次反复,药也已经不知道躲到了哪个角落,对于打球的热情渐渐消散。我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我,被某个不明的力量牵制着,无法摆脱,无力反抗。也许,只有疼痛的人才最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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