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凡醒来时,正躺在一人宽的木凳上。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到一条条的铁栅栏。栅栏门没关,她走出去,左手边有一小扇带正方形小玻璃窗的门。窗户外面,穿警服的人走来走去。身边净是带着手铐的人。她确定自己进了派出所。可究竟怎么进来的,一点也记不得。她最后的记忆是一张男人的脸。异常白却不很吓人。深深的两道双眼皮像是刀子割出来的,清晰得很。但她知道,这人不是人。这人不是人?!
她又回到笼子里。头脑清醒,这才发现并排的一张一人宽的椅子上,也躺着个人。好像是……刘思思。她上下打量旁边的人。向下的余光,扫到了自己的衣服。吓得腾地站起来,用力过猛,身后的长凳咣当一声哀嚎。旁边凳子上的人惊醒,吓得跳起来。
刘思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满脸写着惊讶和担忧的赵一凡,平静下来,边打哈欠边说道:“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俩明晚还得住这!”拘留室里三面水泥墙,一面铁栅栏,没有明窗。也没有钟表。手表手机等等物品,都不在身上,此时,屋外天空已经亮得发白,是第二天早上了。
赵一凡指着身上深褐色的血道子,急急地问:“我这是怎么了?杀人了?”
刘思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借你十个胆儿,你也不敢杀人!晕倒以后得事儿,一点都不记得了?”
赵一凡点点头。刘思思心想,记不得也好,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那个无耻的看不见的东西不仅调戏她,还戏弄她。说好了吃完饭就离赵一凡远远的。猪血肠一下肚,心肠被吃掉了。硬拉着我到派出所,说我威胁他,要杀他!无奈他满脸满身的血,我竟百口莫辩。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赵一凡的声音打断了思思的回忆。
思思眨了眨眼睛,苦笑道:“你昏迷不醒,我以为你中了邪,拿血泼你去邪。结果被误会成了蓄意谋杀。你又一直昏迷不醒,警察说等你醒了再问话。”
两个人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长木凳上,各有所思。赵一凡想着,不知道那个无名男鬼去哪儿了。她隐约觉得这事儿和他有点关系。刘思思心想,那个没名字的,千万别让老娘再遇到你。就算你是鬼,也要把你碎个八瓣。把我送进局子,你就跑了,想到他离开了,思思倒有些消气,至少赵一凡安全了。借牢狱之灾免血光之灾,也划算。
等了不知多久,他们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一个胖警察走进来。叫赵一凡跟出去。刘思思一口一个警察叔叔,嘴甜的很,不只是因为客套,而是他的年纪,足够当他们的叔叔。他声音洪亮,长得像中年版的肯德基爷爷。
赵一凡坐在问询室的凳子上,屋里光秃秃的。强光照在脸上,像极了沙漠里的太阳。她忽然汗如雨下,脑袋里频频闪出各种画面,一辆红色凯越汽车。一张男人的脸,一张女人的脸。她握紧拳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意识。不一会,手心里都是汗。对面的肯德基爷爷的嘴一开一合,她却听不到声音。只一头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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