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我按照自己的认知方式营造它的世界；然而，重新诠释一切的圣灵，却视世界为引领你回归家园的教学工具。[^1]
随后数月，每当想起白莎与阿顿的五次拜访，一边感到振奋，一边又有顿失所据之感。多年来，我接触过不少心灵课程或励志课程，都是为了改善生活，如今我所学到的这一套思想体系，它的用意不在于改善生活，而要把我从自认为是「我的生活」的梦境中唤醒，这可说是我前所未有的经验。但也奇妙，眼前这一套训练，可能因为他不强调克服冲突的能力，而是直接引导我进入平安，无形之中便已提升了我生活的质量。
当我开始反省自己的习性，不得不承认，判断别人几乎成了我的第二天性。我慢慢察觉自己的毛病，试着不与它认同，也试着不再受制于自己的怨尤。这离宽恕境界虽然还有一大段距离，但至少，我比较清楚自己的小我模式了。
我也看出了自己在与阿顿白莎对谈时，为了掩饰内在的羞怯而故表狂傲；其实，我通常还不至于这么口无遮拦的。我猜阿顿与白莎大概想让我自在一点，因此也用类似的口吻来跟我互动，我猜，只要我能改变说话的语气，他们的响应也会有所不同的。
随着〈学员练习手册〉的操练，我愈来愈知道如何选择正念，以圣灵的眼光去思考事情，而不再选择妄念中的小我，结果，白天倒经历过几次光明喜悦之境，晚间却常噩梦连连，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潜意识中竟有那么丑陋的意象！我想，其他人未必会经历到这类梦魇，它们只反映出隐藏在小我深处的丑陋形象，如今一一在我梦里出现，等待着我的宽恕与释放，我才能回归于圣灵的平安。
我常提醒自己，我的念头并非在这一层次想出来的，这种认知却又让我产生进退失据、动辄得咎之感。我明白，是我的心不断在提示大脑该如何看、如何听、如何做、如何感觉；而我的大脑不过是被设定的硬件，负责操作我的身体，为我演出一部所谓「葛瑞的一生」的电影。
心，有如写程序的人，透过大脑和身体来告诉我这是什么经验，该如何反应，而我像是受操纵的机器人，只能听命行事而已。在它的设定之下，我真的认为自己此时此地在做这些决定。这跟计算机的程序设定没有两样，它能指示一个虚拟人物在虚无之境进行一连串的行动。负责设计程序的「心」，也是这样指使我如何在虚拟的世界中去经验。这一切终究是为了让我相信「我确实就是这一具身体」。
这一具身体偶尔还能自得其乐，但多半时候，它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似的，有时是物质上的，有时是心理上的，这种匮乏感其实是来自它与生命根源的分裂。而且，所有的问题，反映在这一副肉眼中，都成了外来的问题，在虚幻的娑婆世界中进行着。其实，它们所演出的，正是自己当初为逃避「分裂之因」而压抑在潜意识下的内疚。
我逐渐明白了，一直在背后操纵我言行举止的潜意识心态，在我们的眼中都转变为外在的问题；其实，那个依据小我思想体系而发号施令的「心」一直都在我内，不在我外。以此推之，整个宇宙都可说是在我心内，而不在心外了；只要我能鼓起勇气去看这一真相，连天堂都在这里。事实上，也只有它真正存在，其它的「地方」全是我想要取代天堂而造出的幻境，故意把它夹在天堂与我的中间，逃避我心里暗暗相信自己会受到的天谴。
我跟其他人没有两样，终日为自己想像中的不善或罪咎而惩罚自己，其实，在这一刻，上主正殷殷盼望着我回家。只要我愿接受圣灵的治愈，准备好接受生命的真相，我们便能永恒地么祝生命。对此，我以前可说是一无所知。
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让我愈发赞叹「心」的伟大。我知道，营造出幻境的种种决定都是出自潜意识，随后才以相称的象征现身于虚妄的娑婆世界中：最先是分裂的选择以及随之出现的内疚；整个娑婆世界都是按照这个内疚量身打造出来的。世间的纷纭万象在每个人的梦中以及肉眼下显得如此真实，若无相当的修持，还真难宽恕心目中认为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更别谈接受圣灵的思维方式了。
这一套灵修课程可说是大幅度改变了我对周遭人际关系的看法，例如我那些亲戚，评论起人来可真是嘴下不留情，如今虽然积习难改，但我却已了解，他们的反应不过反射出我自己心里是如何看那些问题人物或人生挑战的；我也看到了自己是怎样为向己的「罪过」去定亲戚的罪，其实，他们的言行不过是小我想要混淆我眼目的幻影而已。此后，我愈来愈容易宽恕别人和自己了。
连以前跟我做股票交易的那些营业员，我的心态都改变了。虽然也有不少尽职又专业的股票营业员，但不少营业员把客户视为爱找麻烦的对头，口气往往粗鲁而自大，有时甚至对客户的损失抱着幸灾乐祸的心理。如今，我比较能把他们的敌意视为小我思想体系的象征，为我在人间演出这一出戏，等着我去宽恕而非报复。透过他们，我潜意识的阴暗面才有机会获得宽恕，接受圣灵的治愈。我发觉自己变得祥和多了，不再轻易为别人的不当言行而深以为忤。
我知道，在灵修道上我实在需要上天拉我一把，我才宽恕得了已被我当真的事情，因为小我设计出这一堆事件，就是存心挑衅我的。 J 兄是我最常求助的对象，当然，我也可以向自己最感激的阿顿及白莎求助，或者向他们的前身达太以及多玛斯祈求，我也可以跟多数奇迹学员那样加强自己与圣灵的联机——《奇迹课程》特意称祂为上主的代言人（ the Voice for G od ），而不称祂为上主之声（ the Voice for God ），其中大有深意[^2]。只因我与 J 兄渊源深厚，故我选择加深与他的关系，我相信白莎与阿顿所说的，当我握住 J 兄之手的那一刻，分裂便中止了。
当然，我若握住圣灵之「手」，也会有同样的结果，他们全是上主的一种象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有缘人」，只要他能透过这个象征而与上主结合，便足以弥合分裂。在 J 兄的课程里，上主不是遥远的一个概念，祂近在咫尺，圣灵所要传授的，正是这种属灵的经验，也是 J 兄所活出的境界；〈学员练习手册〉第一五六课将此观念表达得极其传神：
我与上国同行于全然神圣之境
今天的观念只是阐明一个使罪念无从孳生的单纯真理。它保证内疚没有存在的理由；既无存在之因，故不存在。这与〈正文〉一再提出的基本观念前后呼应：观念离不开它的源头。这若是真的，你怎能离开上主？又怎能踽踽独行于世间，与你的源头分裂？[^3]
这正是圣灵反复重申的「救赎原则」。我 那两位 老师也一再引用过《奇迹课程》的话：分裂不曾发生过。但我知道，还不只如此，我相信阿顿和白莎所说的 「真宽恕乃是回家之路」绝非虚言。要不然， J 兄当初怎么可能宽恕置他于死地之人！我继续老实地操练〈学员手册〉，一心等着阿顿与白莎为我进一步解释「真宽恕」的道理。
我也不时提醒自己「爱内没有怨尤」，这句话最能帮我实时切断我对人的批判习性。我一再坦诚自问，我若是真爱，爱内又没有怨尤，那我怎能抱怨自己的处境或批判弟兄姊抹？渐渐地，我的心态确实有了转变。
例如：凯伦与我的个性有点儿像水和油，当我需要安静思考时，她却想讲话，而且每每说个不停，我多次向她表白，我工作时需要专心，她却当作耳边风，逼得我不能不把奇迹原则运用出来。我记起来了，当初是我要结婚的，所以我绝不是受害者，她对我的请求充耳不闻，不过显示出某种昏昧或逃避的心态，这不正象征着自己在许多事上的逃避心态吗？
一晚，我正准备工作，凯伦又开始滔滔不绝，这回我终于记得把「爱内没有怨尤」的观念应用在她身上了，突然之间，我经验到某种非比寻常的感受，我并没有试着如何努力去爱她，而只是经验到「我就是爱」！在那一剎那，我真的看出，这只是给我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自己究竟要活成怎样的人。
我决定以圣灵无条件的爱去对待凯伦，此后，我开始用她不在家或入睡后的时间来做事，这样，我既能耐心聆听，又不致耽误工作。
十二月二十一日，是阿顿与白莎首次现身的一周年，他们第六次出现于我家客厅。
葛瑞：我料到你们今天会来，今天是我们的周年么。
白莎：所以我们选在这一天来访，日期虽不重要，但我们知道你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葛瑞：嘿！虽然我在日历上做了记号，并不表示我期盼着这一天……。抱歉，我又在强词夺理了。
阿顿：老弟，别期待自己马上就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否则你会神经崩溃的。
白莎：尽管强词夺理吧，那样我们才有机会帮你加速成长。我们先前跟你讲的那一切只能算是「前奏曲」，帮你准备日后的登堂入室，那些谈论的方式也不过想要引起你的专注罢了。如今，新生训练的日子已过，你该长大了。
所谓与 J 兄或圣灵同行，就是以他们的心态去思考。我们这回要为你讲解一下他们的思考模式，让我们把圣灵的思维与小我那不堪一击的想法做个对比吧！这样会有助于你的了解。
阿顿：小我相信对立之物，例如苦与乐；圣灵却说，对立根本不存在，例如：真实的喜悦是没有反面的。《奇迹课程》说：
你如何在一个没有喜乐的地方寻得喜乐？除非你明白自己根本就不在那儿。[^4]
小我追求的乃是复杂性；圣灵的真理却单纯无比，然而，要你接受它的单纯还真不容易呢！
小我告诉你，你与众不同；圣灵却说，真相是：所有的人完全一样，你必须有此体验，才算具备了祂的眼光。《奇迹课程》告诉你：
小我的投射与圣灵的推恩之间的区别，非常间单。小我为了排斥而投射，这是为了湮没真相。圣灵的推恩方式则是在每个心灵中认出祂自己来，因而视他们为一个。在这种知见中是不可能有冲突的，因为圣灵所见的一切都是同样的。不论祂从何处着眼，都会看到自己；由于祂本身是统一的，故祂给人的天国也必是整合的。这是上主交托给祂的唯一信息，祂必须为此发言，因为那是祂的真相。上主的平安就在这信息内，因此，上主的平安也就在你内。天国崇高的平安永远在你心中光芒四射，但它必须照射出去，你才会意识到它的存在。[^5]
那是上主在天堂给你的讯息，而圣灵则是那讯息存留于你心底的记忆。如今，你若想记起自己的真实面目，必须将圣灵的讯息分享给你眼前所遇到的人。
小我说，你已经一败涂地，而这悲惨命运已成了你这一生的经历；圣灵则说，在实相中根本没有「失落」这一回事，而且上主的儿女是不可能失落的。〈学员练习手册〉有言：
宽恕所有与你的圆满、一体及平安的真相相反的想法吧！你不可能失去天父赐你的礼物。[^6]
随后又说了：
在上主的计划内，你只能领受，绝不会失落、牺牲或死亡。[^7]
小我告诉你，人人都是有罪之身，因为它暗地里认定你也一样有罪。它会用愤怒或咄咄逼人甚至揶揄取笑的方式来遮掩自己的内疚。在你心目中，只有动物或婴儿才是纯洁的，其实这只是你的设定，你只愿在他们身上去看自以为失落了的纯真。小我必须把纯洁无罪的观念寄托在身外某处；圣灵却说，人人都是全然无罪的，因为祂深知你是全然无罪的。只有你会谴责自己：
常常自我谴责的人才会定他人的罪。[^8]
你一直在控诉自己，为自己定罪，现在，不妨跟着《奇迹课程》的描述，把圣灵想成最高法院：
你不用怕高等法院会判你的罪。它必会驳回所有控诉你的案件。没有任何控欣上主儿女的案件。能够得逞，凡是挺身证明上主的造化有罪者，等于诬告上主自身。把你所相信的一切高高兴兴地具状，提到上主的高等法院重审，它会代上主发言的，所言必然真实不虚。不论你如何谨慎地具状，它都会驳回任何对你的控诉。案件本身看起来也许证据确凿，却无法在上主前站得住脚。圣灵不会听信它那一套的，祂只可能按实情作证。祂的裁决终归是「天国归你所有」，祂当初赐你圣灵，就是为了提醒你的本来面目。[^9]
小我又设法让你相信你这一生的经历真实无比，而圣灵的看法只有一句话：它根本不曾发生过。
小我最乐见的，莫过于你坚信外面有一个世界，在你出生以前便存在，等你由世上消失以后，它仍存在。圣灵在〈练习手册〉中的答复，落在小我的耳中，可能显得荒谬至极：
也界根本就不存在！这是本课程所要传授的中心思想。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立即接受的，他必须在真理道上尽其所能地接受指引。他仍会频频回头，而后再向前推进一点，也许还会后退一阵子，再倒转回来。
凡是准备好接受世界并不存在，而且愿意当下接受这一课程的人，就会获得治愈。他们准备好的时候，这一课程便会以他们所能了解及体认的形式出现。[^10]
葛瑞：我真希望别人也能听到你朗诵《奇迹课程》的韵味。
你说的没错，《课程》的某些说法，对小我而言，确实荒谬无比。《课程》好似告诉我，如果有人对我大发雷霆，我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人，他只是我内在愤怒的一个象征，显示在外边让我看到而已。所以，我在外界甚至电视上所看到的人物，其实都在反映我内心的愤怒与疯狂而己。听起来，真是难以置信；但若放到你前面解说的那一套世界观里，又显得很有这理。
阿顿：正是！小我会说，你在外面看到的愤怒之人，威胁到你身家的安危，你不能不去对付他；圣灵则把这愤怒之人看成一个求助的受苦心灵，我们先前引用过这一句话：「你只有两种情感：爱与恐惧。」世上的一切，在圣灵的眼中，不是「爱的流露」就是「向爱求助」。[^11]
假如有人向你表达爱心，你该如何响应才算合情合理？
葛瑞：当然是以爱还爱。
阿顿：说得好，葛瑞，你的高中文凭总算没有白拿。假如有人向爱求助，怎样的答复才算合情合理？
葛瑞：当然是答之以爱，我懂你的意思了，你少套我的话！
在圣灵的思想体系里，不论面临何种处境，爱永这都是最合情合理的答复。你若能与圣灵同心同意，爱便成了你一贯的心态。
阿顿：说得好，让我跟你做个爱的协定，日后，你不再耍小聪明，我也就不玩这一套。被耍的那一方会觉得很无趣，对不？
葛瑞：我懂你的意思，好吧！我会尽量避免如此，我慢慢懂得你所说的「爱是相互呼应的」了。
白莎：很好！《奇迹课程》说了，世界根本不存在，那么外在真的并没有比你聪明或比你优秀的人，也没有比你更富有或更有名气，或性生活更美好的人；没有人会在你后面讨债，也没有一个世界等你去征服。就像你们喜欢玩的 King of the Mountain 游戏，每个人都设法把别人由山顶推下去，那不过象征着小我一直想要征服上主的野心。
外界并没有任何问题或威胁伤害得了真实的你，它们不过是个梦而已。你是可能拥有心灵平安而且一无所惧的，只要你敢相信上述的真理。 J 兄在〈正文〉中这样问你：
如果你认清了这世界只是一个错觉妄想，又当如何？如果你真正认清了这世界是你营造出来的，又会如何？如果你明白了，世上好似不断犯罪、死亡、攻击、谋害，及自我毁灭的芸芸众生，全都虚幻不实，又将如何？[^12]
圣灵知道你所看到的种种形象，只是一些影像而已，此外无他；你若以圣灵为师，便能透过他的宽恕力量慢慢体会这一事实。等你开始与祂结合，以祂的方式思考，宽恕便成了你的力量。
阿顿：小我说：你是一具身体；圣灵说：你不是一具身体，也不是一个个体，你根本不是人，你跟祂一模一样。小我说：你的想法十分重要；圣灵知道，只有你与上主一起想出的念头才是真实的，其余的，皆无足轻重。在天堂里，你根本无须思考，因你就在上主的圣念中。
《奇迹课程》认为，在人世间，只有你跟圣灵一起想出来的，才算你真正的想法。甚至可以这样说，在世上，圣灵乃是唯一的真理，你不妨去复习一下〈练习手册〉第三十五课与四十五课。
小我要求牺牲；圣灵却说没有牺牲的必要；我们下回来访时，还会谈到十字架与复活的真正意义 。
小我说：上主所给的，上主也会索回；圣灵明知上主只可能给予，从不索回任何东西。
小我战战兢兢地强调死亡的真实性；圣灵却说没有人会死，人不可能真的死亡。
小我喜欢分别善恶好坏；圣灵却说无善无恶，反正都不是真的！物质世界中的万物基于它虚幻的本质，全都同样的不真实。
小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具体且相异的个别性上，它的爱与恨也总是指向特殊的个体；然而在圣灵眼中，每个人毫无差异，亦非实体。有如 J 兄之爱，既没有持定对象，又能涵容一切。
小我说起话来一向头头是道，令你不能不信以为真，其实它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言论都是为自己利益而发的。圣灵的态度则老神在在，相信你迟早会回心转意、臣服于宽恕及心灵的法则、与祂一起返乡的。《奇迹课程》说了，只要你在现实生活里肯真心宽恕，安返天乡乃是你必然的结局：
救恩不外是指「正念之心」，它尚未达到与圣灵一体的境界，不过它是重建一体境界的必经之途。正念会自动导向下一阶段，因为正见彻头彻尾不含任何攻击性，使得妄念之心无立足之地。没有判断，小我便无法生存，自然就被打入了冷宫。于是心念只剩下一个去处。心念的去向常是身不由己的，因为它不得不受它所依附的思想体系所左右。[^13]
白莎：小我最喜欢看到你为过去的事件懊恼不已，「如果当初我这样，而不那样……」，「早知如此……」，所有这些都是小我最热衷的想法，因为你一旦陷入那类思维，不只会把过去变得更真实，还会让你此时此刻坐立不安，小我便会在一旁幸灾乐祸。
圣灵知道，除了宽恕以外，你这一生不论做了什么，或不做什么，对你的生命毫无影响。这观念对小我而言，简直是离经叛道！但圣灵只关心你的治愈，祂知道，不论你选择什么样的人生道路，潜意识里的内疚都会伺机窜出，虽然形式有所不同。
阿顿：顺便在此一提，小我还会怂恿你做一些让你感到自己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在某一领域中出人头地，让你无暇顾及自己的灵性成长，更看不清生命的真相。至于圣灵，你为祂做什么，甚至为耶稣、上主做什么，根本无关紧要。你一旦了解人生的虚幻不实，那么幻境中的成就又有何重要？唯有宽恕及你的治愈才是人生唯一要务。可想而知，当今流行的宗教，终日忙着管别人该怎么过活，它们是不可能接受上述圣灵的教诲的。然而，那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葛瑞：所以，我写不写我们那一本书，或是可能拖多久都不重要啰！
阿顿：一点也不错，葛瑞！我们很乐于来此拜访，顺便教你一些事情，连这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打算怎么做，并不重要，你无须在我们或上主前刻意建立你的价值。你的价值在你受造的那一刻早已奠定于天心了。知见世界中没有一件事情改变得了这一点，除非在你虚妄的梦里。《奇迹课程》再三提醒你：
你不住在这里，而是在永恒里。[^14]
又说：
每当你忍不住想浪迹天涯，远离光明时，不妨提醒一下自己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并对自己说：
圣灵引导我到基督那里去，除了那儿，我还会想去哪里？除了觉醒渔祂以外，我还需要什么？[^15]
葛瑞：也许可以这样说，在实相里，我就是基督自性，每个人都属于这同一自性，所以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生命。你们先前提到过，在这一层次，我们看到的虽是同一个梦，但看的角度却大不相同。弗洛伊德好像说过：晚上出现于你梦中的每个人，其实都是你自己。所以不论是白天或晚上，外在种种人物象征的都是我自己，不过这回，我是从外面另一个角度来看我的人生梦境罢了。我这一生的工作不过是透过宽恕，把自己重整一下，复归完整，如此而已。
白莎：男性人种里还有你这种货色，真不赖！记得吗？当我们初次来访时，你可是金口难开呢！
葛瑞：我现在也不太喜欢开口。不过跟你们在一起时则另当别论，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批判我，最多扯扯我的后腿而己。
白莎：你只需记住一件事：外面没有人有资格论断你，别人怎样认定你，丝毫影响不到你的真实价值。《奇迹课程》这样告诉你：
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只向你的弟兄显示自己圆满的一面吧。让他知道他无法伤害你，你既不怀恨于他，也不怨怪自己。这是「将你另一边脸颊转给别人」之意。[^16]
阿顿：圣灵为你指出了真实力量所在之处，而小我则告诉你以及那一群大男人与自认为解放了的大女人：你们必须坚强，压倒群雄，才能在人生竞技场抢到那一块奶酪。这种人生观充分反映出人心的恐惧；若非担心害怕，何须装出硬汉的模样！他们其实是在呼求爱，却不好意思承认。
白莎：小我一心要你相信自己的问题确实严重无比；圣灵却知道，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深埋在潜意识里的内疚；你当初就是被这个内疚逼得走投无路而搞出了一个分崩离析的梦幻世界。当然，一般人很难接受这类说法，他们对此可说是一无所知。《奇迹课程》这样点破小我的诡计：
但有一件事你却可以确定：在你认为带给你痛苦的所有原因中，你从不把自己的内疚算在内。[^17]
阿顿：我们曾引用过《奇迹课程》的话：清白无罪的心灵是不可能受苦的。它之所以一再告诉你，你是不可能受到伤害的，不过向你保证，只要你继续操练这类「认定自己不可能真正受到伤害」的宽恕课程，迟早会修出 J 兄不再受害或受苦的能耐。那时，你这一堆问题又算什么呢！
让我再次提醒你，小我老想把 J 兄的身体推崇成一具与众不同的「神体」，这又是一种想要凸显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性与特殊性的伎俩；圣灵深知你们真的毫无不同。《课程》最后的〈词汇解析〉对 J 兄做了这样的介绍：
耶稣之名，是指曾有这样一个人，他在所有弟兄身上看到基督圣容，而忆起了上主。他开始与基督认同，他不再是一个人，而与上主合而为一了。[^18]
那也是祂要你活出的境界。我们已经逐渐进入中心思想了，现在让我们更具体地说明，怎样的心态才能帮你在每个人身上看到基督的圣容，也就是你的真实面目。只要你记得，真正能由宽恕中获益的是你自己，这观念对你会有莫大的帮助。别为你所宽恕的人操心，你的任务只是修正自己的妄念与妄见。甚至可以说，你才是不折不扣的受益人。
葛瑞：你是说，我若宽恕了某人，并不表示我还得继续跟他混下去？
阿顿：是的。没有人要你活得八面玲眬，我不是说你不该做好事，只要你高兴，大可放手去做，《奇迹课程》只想把你的思维导入正见。
近代基督徒常爱用「耶稣会怎么做？」这类反问来提醒自己；这个问题只有一个正确答案，而且千古不变：「他会宽恕。」宽恕只跟你的想法有关，虽然你的表现是你的想法所导致的结果，它们本身无足轻重；真正能将你困于梦境或导向天乡的，是你的想法，而非你的行为表现。
葛瑞：你是说， J 兄并没有说过：「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马太福音 28 ： 19 )
阿顿：你愈来愈有幽默感了！
白莎：说起世界各国，记住，它们一点都不重要。真实的你是永恒的，你们美国不是永恒的。
葛瑞：嘿，别污辱我的国家！
阿顿：写出〈独立宣言〉的杰佛逊应该算是你们开国先贤中最有思想的一位了吧！你可知，他还是一位圣经学者呢！他花了许多年修订圣经，为自己编出一部他个人的圣经。在那个时代，祂当然不敢公之于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不久的将来，他的圣经会公布给愿意一堵为快的人。
不妨在此为你介绍一下，他把《旧约》完全剔除了，也没留下任何有关 J 兄是「道成肉身」的说法；《新约》里，他大约删除了两百页左右，最后只为自己保留四十六页。而他保留下来的全是有关宽恕、治愈以及你该如何看待事情的片段。如果你们美国的保守份子认为《奇迹课程》太极端而加以排斥，他们真该去听一听那位颇有胸襟及远见的开国伟人，而不该昧着良心，浪费时间，为那已被企业买通的假民主辩护了。
葛瑞：你是说，杰佛逊能够穿越一般宗教的二元屁话而认出福音的精神所在？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该忽略了世上还有不少人需要这类屁话，直到有一天他们能够放下这些画蛇添足的玩意而愿意面对真理为止；我们也不该看扁他们或推翻他们坚持的观念，对不？
阿顿：你真是一点就通。但请留一点口德。虽然你喜欢看「 R 」级的电影，并不表示我们的书也该写成「 R 」级的。
葛瑞：我已经努力提升我的格调了。
阿顿：我知道，讲到现在，你还没用过一个 f 的字眼。我们也注意到你最近啤酒没喝得那么凶了。未来若要为人师表，这种自律还是需要的，我的意思是，假如你肯继续接受我们的训练的话。
葛瑞：我慢慢看出自己过去爱喝酒也是出自内疚心态（虽然我本来是无罪的），同时也反映出我对生命主宰的恐惧（虽然我的恐惧都转为其它具体的忧虑去了）。
阿顿：没错！但这并不表示那些不喝酒、不抽烟或不吸毒的人就没有恐惧了，他们只是转移到其它东西或压抑下去而已。要知道，宽恕是所有人的唯一出路。
白莎：我们可以在此把这番有关圣灵的简短讨论做个结尾了。《奇迹课程》说，圣灵跟你一样看得见这个虚幻世界，只是不把它们当真而已[^19]。所以听从祂的指导吧，你才有办法用祂的眼光去看事情。〈学员练习手册〉中有这么一段：
你为了实现那永远达不到的目标而设计的种种花招，圣灵一清二楚。只要你把这一切都交托给祂，祂会把这些花招驱逐出去，让你的心灵重归自己本家。[^20]
葛瑞：你是说，祂能利用我所营造出来的幻境或人物领我回家？真是高明，以其道还治其人，利用小我造出的现成之物，将它化解掉。
我知道，若要完成这个目标，我必须按照你们所说的，把幻相带到真相前，而不是把真相带到幻相里。《奇迹课程》说过， J 兄之所以堪称为救世主，因他能够看破虚妄，不弄假成真[^21]；我若能做到这一点，不只像他一样成为救世主，我的心灵也会在圣灵中获得治愈。
白莎：J 兄的「浪子回头」的故事之所以讲得如此动人，因为他跟你我一样，也一度作过浪子。不过后来听从了圣灵之声，才看破虚妄，不再把世间的种种当真。
只要你能听从圣灵，迟早会跟 J 兄一样证入圆满的基督自性的。《奇迹课程》是这样描述祂这位神圣助缘的，又在「浪子回头」的故事里增添了圣灵的角色：
圣灵居住在你心灵中属于基督之心的那一部分。[^22]
祂好似来自一个遥远国度的神圣向导，因为你需要那种形式的帮。[^23]
阿顿：你若真能以小我知道还治其人，转身接受另一套思想体系[^24]，千万要牢记我们的提醒，别上小我的当，它说你已经清除了潜意识的内疚，其实你只是投射到别人身上去了，把他们看成你的问题或世界问题的起因或祸首，这样，你才能理直气壮地指责、定罪。其实，这么一来，你反而把内疚更深地打入潜意识里头。你现在可明白宽恕对你的重要了吗？
葛瑞：信不信由你，我真的觉得自己懂了，我猜，是〈练习手册〉开了我的窍。
阿顿：确实，等我们下回来时，你就已经做完一遍三百六十五课的练习。那时你在练习「真宽恕」时，相信更能得心应手了。
葛瑞：那时，我就算是 T.O.G. 了。
阿顿：T.O.G. 是什么？
葛瑞：就是 Teacher of God，上主之师啊！
阿顿：哈！你虽然没有 PH.D.，仍然能做 T.O.G. 有意思！老弟，那才是你真正的工作，其他事情都是可有可无的。《奇迹课程》曾经语重心长地说过：
为了让上主的爱子能由他自己想象出来且信以为真的噩梦中脱身，这难道不是一个值得奋斗的目标吗？你还能期待什么更好的事？虽然你在成功与失败、爱与恐惧之间好似还有所选择。[^25]
葛瑞：嗯，我确实想不出比那更重要的事了。我记得《课程》还说过，救赎乃是上主儿女与生俱来的天职[^26]。我想我会这样去做的。那么，我最好精进一点，我是指宽恕方面。
白莎：很对。「真宽恕」才堪作为人生的真正目标；但你必须先作此选择，才有完成目标的可能。放心，练习「真宽恕」保证能把你带回家的。 J 兄这位地下份子是不会失败的，因为他绝不抄快捷方式或妥协，只因圣灵也是不妥协的。这跟世间的革命大不相同，它只是收复心灵的失土，带给你一套全新的思维方式而已。
等我们谈到更深的宽恕理念时，那时，你方能融会贯通，那是我们下回来访的主题，也是我们随后所有访谈的一贯主题。老弟，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拥有那「神圣一刻」的。
葛瑞：能否简单地解释一下「神圣的一刻」？
白莎：好。身为奇迹学员，你会常常听到这个术语。「神圣一刻」是指你选择圣灵而非小我为你的生命导师的那一刻。外表看来，你是在这儿作出这个选择的，其实，这「神圣一刻」并非发生于时空之境。
圣灵会针对小我神志不清的救恩观念，反其道而行，安详地赐下神圣的一刻。我们先前说过，圣灵必须透过比较来施教，借用对照的方式把真理衬托出来。小我坚信，必用为过去报仇才可能得救；神圣的一刻正好相反。[^27]
只要你选择宽恕，「神圣一刻」便出现了，它能为你及被宽恕者（ forgivee ）同时带来最大的利益。虽然外表看来，你们的需求有所不同，其实你们追求的根本是同一个东西，你们私心渴望的仍是那一个天乡。
葛瑞：英文中有 forgivee 这个字吗？
白莎：现在不就有了吗？当然，真正受到宽恕的是你自己，即使外表上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你此生最大的成就，因为你已宽恕了那个象征所反映出来的你的内疚心理。
葛瑞：我还有几个问题，每次都忘了问，能否趁我现在还记得，向你们请教一下？
白莎：阿顿，你说，要不要理他？
阿顿：我最好别答腔，因我答应过葛瑞，他若不装裤，我也不搞花样！
葛瑞：好了，少唱双簧了。
在你的〈多玛斯福音〉里，很少提到「山上宝训」那一番言论，不知 J 兄是否说了那些话，因为那是我在整部福音中最喜欢的一段。例如这一段：「不要为自己积聚财宝在地上，地上有虫子咬，能锈坏，也有贼挖窟窿来偷。只要积聚财宝在天上，天上没有虫子咬，不能锈坏，也没有贼挖窟窿来偷。因为你的财宝在那里，你的心也在那里。」（马太福音 6:19 ～ 21 ）
白莎：我曾说过，我的福音并没有收全 J 兄的言论，因我根本还没写完哩！
让我在此简答一下： J 兄确实说了类似的话，只是他当初的描绘更生动具体，例如，他没有讲「生锈」，只用「虫咬」作比喻，更突显出身体与心灵之间的不同。
「山上宝训」其实是后人把他的言论编撰成的。他生前并没有爬到山上，向一群信徒讲出那一连串的大道理。但他确实在不同场合说过跟这一段记录相当接近的论点。其实，你一旦了解了他的思维方式，也就是圣灵的思想体系，就不难分辨出哪些是他说过，哪些是他不可能说出的话。
他在《奇迹课程》中也说了类似的话，但不论他是怎么说的，你的选择仍然不出两种可能，一是以身体为中心的小我世界，另一是以灵性与上主为中心的圣灵世界：
信仰赋予信念力量，它为何方效力，就决定了它当受何等赏报。因为你珍爱什么，就会对它生出信仰，于是你所珍爱之物你会回到你这儿来。[^28]
葛瑞：我跟一些奇迹学员聊天时，发现不少人仍然认为上主创造了世界美好的部分，只是没有创造邪恶的部分；还有人主张，《奇迹课程》只要我们放弃坏的知见，而可以保留好的知见。
阿顿：我知道。我已经强调过，知见与意识都是小我的杰作，但仍会有人一再坚持己见。让我再澄清一次吧！上主连美好的世界那一部分都没有创造过！我们刚才说过：世界根本就不存在，上主怎么可能造出一部分根本不存在的世界？圣灵在此的唯一目的就是要把你由「世界真的存在」的梦境中唤醒，不论世界一时看来是好或是坏。
说得更彻底一点，真理或实相并不属于你们的时空领域，它是完整的、绝对的、全然的。但在你的存在层面，圣灵治愈你的知见的过程中，还具有时空性；只是它最后是要将你导向那绝对且终极的答复。
葛瑞：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那么强调「心」（ mind ）与「灵」（ spirit ）的不同。
阿顿：很简单，小我（即是妄念）营造出来的一切，都发生于形色世界中；灵性所创造的，没有一个属于形色世界的层次。因此你们实在不应把娑婆世界里的任何东西或事件「灵性化」。
所谓正念，便是从圣灵的角度来诠释形色世界的意义，藉此领你回家。我们在此所谓的「你」，是指那个已经与小我认同而且受制于它的心念中的「观者」部分（ observatory part ）［译者注：也就是所谓的「抉择者」］。那永恒不变的灵性，才是你真正的家乡。
葛瑞：听你讲得挺简单的！不过，我想我懂你的意思。
阿顿：很好。虽然圣灵不会在世界中作出任何事情，但祂对这个形色世界的诠释，却能帮你看清楚自己在世上该做什么。这只是你选祂为自己的生命导师的红利而已，真正的报酬不在于此，而在你的得救。
葛瑞：一个问题，我已明白分裂并非真实的，即使从形色世界的层面来讲。物理学家如果说得没错，不论你观察什么，不可能不在次原子层次影响到它；那么，我若注视上亿光年之外的星辰，当下便会引起它的变化，不论它多么遥远对不？因为它其实不在外面，而是存在我的心里。
既然宇宙内的万象其实都是模仿真相某一部分的仿制品，那么，绝大部分的宇宙对我们仍是隐秘不显这一事实，跟我们心里绝大部分仍活在潜意识下这一事实，有没有关连性？
阿顿：我们今天好像都吹了「谈玄」的歪风。是的，百分之九十五的宇宙仍在黑暗之中，或者说，对你们而言仍是隐晦不明的。这不只跟潜意识的存在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一设计还能激起你们的好奇与探险，远离自己的心，开给转向浩瀚的宇宙去寻找生命的答案。别忘了，小我就像个魔幻大师，最爱玩烟雾和镜子的把戏，老是把潜意识里的企图藏在五光十色的影像后面。
你现在是否能够接受「你的肉眼无法真正看见」这个事实？
葛瑞：大概吧！想想，挺可怕的，好像是心在看，身体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白莎：很好。我们可以就此打住了。慢慢来，不要性急，免得害你打退堂鼓。你可记得， J 兄在〈多玛斯福音〉中说过的话：「你已经找出了开始的起点了吗？所以你才会探索终点的问题？因为起点在何处，终点便在何处。」 J 兄在《奇迹课程》里也有类似的言论：
当你接近那源头时，你的思想体系濒临毁灭的那种恐惧感，一如死亡的恐惧。死亡根本不存在，可是死亡的信念却是存在的。[^29]
不用急，圣灵知道你对自己的潜意识怕个要命，而《奇迹课程》的目标是「平安」，所以它并不想把你吓个半死。你的准备功夫做得愈扎实，宽恕的功课自然会愈做愈好，那么，你的奇迹旅程就不会那么可怕了。
我们就要像魔术师那般消失了，八个月以后再来，圣灵会与你同在，祂随时都会给你祂的「另一途径」。在这期间，做完你的〈练习手册〉，放轻松一点，葛瑞，我们都很爱你。
葛瑞：我也爱你们，伙伴！
阿顿：还有四天就是圣诞节了，今年，别再按资本主义的习俗来庆祝了，让它恢复原有的精神吧！想一想上主，想一想你自己与弟兄姊妹的完美真相。记住，「光明」与「真理」原是同义词。不妨也深思一下 J 兄给奇迹学员的圣诞佳音：
星光是圣诞节的象征，象征黑暗中的光明。不要由你身外去看，而应看它正在你内的天堂照耀着，把它当作基督的时辰已至的标志吧。[^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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