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读 ○ 树高风有态

元好问 《山居杂诗》

元好问，字裕之，号遗山先生，是金元之际著名的文学家。他最为广泛流行的名句应该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吧。诗人力工诗文，也写过三十首绝句《论诗》，崇尚“一语天然万古新”，强调心声情“真”。《山居杂诗》是一首描写山林生活的诗。

瘦竹藤斜挂，

山上的竹子长得细长且瘦，攀援的藤脉斜挂在其枝叶上。

丛花草乱生。

野花扎了堆地在开放，绿草恣意胡乱地在生长。

这两句写的普通的山林景象，随意也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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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高风有态，

山野树林长得高高，一阵风吹过，树冠头便摇摆出各种姿态。

这一句很是妙，表面上写的是高树东摇西摆的样子，实际上是把无形无色的风写活了。唐朝诗人李峤，也写过风，“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写的是风的张狂和放肆，而这里，遗山先生写的是风的动态，也更有姿态，是神来之笔。

苔滑水无声。

而清澈的溪水流过石上的青苔，居然跌宕不出一点儿声响。

这句与有态的山风呼应起来，原该是汨汨潺流的溪水与山石，却因为石上的青苔缓冲了，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也从一个侧面，写出了山野的人迹罕至，不仅青草丛花，参差乱生，而藓苔也柔滑似绒，寂静温柔。二十个字，写了八种山物，斜和乱，写出了它们自由自在生长的样子，树高和苔滑，俯仰之间，筯骨松动，放松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