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们主动上交了凌厉的眼神和尖利的牙齿
事后得到了一些猫食和一个职位
住的地方不怎么潮湿
干的活儿少有吃有喝也不算累
鲸鱼被没收了季节和大海
困顿在游泳池中一直在喘气
鱼鳍被氯水肆意地漂白
每天还得照着剧本的桥段演戏
鹿极不情愿地交出了速度
但这不够，还得交出鹿茸和鹿血才算数
她只能眯细着清澈的眼睛
每天在狭窄的笼子里散步
猴子们一夜之间失去了大山
懒得去追究也只能随遇而安
从此他们不再成群结队
堕落成专门拉扯女游客裙裾的小瘪三
那些孔雀，曾经那么荣耀和美丽
乍一看俨然还是一身傲气
仔细瞧瞧就能发现那一副德行
抵制不住引诱会半推半就地开屏
豪猪的獠牙和箭鬃
在泥土的熏陶下骨质疏松
岩石已经剥离了传奇
只要能活着做家猪它也满意
蟒蛇蜷缩着斑斓的身体
白天紧闭着豌豆般的眼睛
黑夜的黑暗它不肯去舔
只是偷看水中的倒影像不像许仙
猫踩了一脚狗屎，破口大骂
几十国的语言全是脏话
尽管还走着一套模特步
看她的言行就是一泼妇
厕所里上吊过一头雄狮
空气中还弥漫着它的气味
如果你能望见动物们的心脏
那儿还挂着它的巨幅遗像
饲养员穿着皮裘啃着熊掌
背后有几只小狗给他挠痒痒
忽然听到电话铃响，眼露恐惧
高呼万岁万岁，他赶紧双膝着地
动物园是个小世界
动物园有自己的小时代
20201225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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