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毒设相思局 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蒋勋说红楼梦》
我在看红楼梦之初就一直在想,他旨在让人四大皆空皈依我佛?放弃对人生的所有眷念?或者更多的提醒对那些终归成虚幻的东西不要过于执着?
在第十一、十二回里,写秦可卿的死,写贾瑞的死,情既相逢必主淫,情是空幻,肉欲也是空幻,最后两个代表人物死后都停归一处。执着的情或欲都是自己的幻象。
生而为人的我们,都将有自己要面对的情欲,曹雪芹说升而为情,降则是欲,都是情淫一体。肉体与精神的痛苦也是一般,不可自制就走向毁灭。
一个人的情欲没有找到合适的抒发方式去表达与宣泄,没有出口,要么自伤要么伤人。
情欲的正确疏导对于青少年是一个重要的功课。儒家克己复礼严苛的管束,并不能使贾瑞改变,贾代儒越是严厉压制,贾瑞反而变本加厉。
青春年少之时,都处在欲望的年纪,身体在蓬勃向上发展,情感丰富热烈,这些都是巨大的能量。这能量不能去压制,只能去疏解。文有各类艺术形似诸如文学小说电影画画,武有运动体力释放,大抵有爱好倾付寄托都会好上许多。再有了解知晓沟通之意的拳拳教导,也许会少上许多所谓的叛逆与犯罪。
蒋勋说这是文学的救赎意义所在。
成长中不可避免的一些问题,当你看多了小说电影书籍戏曲等等,对人性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就会对人性有一种开放与活泼。同时,成长中看到那么多不同的生命形式与人生问题,也会不那么独孤。
毕竟仅靠道德律法的约束是管不住人性的。
所以比如红楼梦,比如这十二章回,我愿推荐给青春期的孩子看。
我一直认为,尘世有执,才能活的更真切。
可是执念太过,就易入幻想丛生的迷局不得解脱,生受煎熬与折磨。
比如《青蛇》里的白素贞。一心一意不想做妖想做人的白素贞,何尝不是心有所执,障眼便看不到凡人的虚伪自私,或者,她看到了凡人的怯懦,只是视而不见。一心做人,便一心守着人世的规矩道德,爱上凡人,体验七情六欲,到最后的死亡,方成全她一世为人的夙愿,所以她甘心情愿承受这个苦。
她完成了她的人间修行,活成了人的表率,以此度化了自己。
“迷”这个东西,自己解不开,因为不自知。
话说当局者迷,无法自觉,所以生受自己命运其苦。这“迷”也是最无法解释清楚的东西。
张爱玲笔下有这故事:
街头,一个丈夫一直在打自己的太太,打得路人都看不下去了,就叫来了警察。警察要以妨碍罪把丈夫抓到警局去,那个太太却把警察推开,跟他丈夫说,回家再给你打。
透露出来的是人性中最无奈的东西,是执是迷。
蒋勋说当你某天明白自己也在某种执和迷中,就会同情那些在情欲中不可自拔的人,比如不堪的贾瑞。
自作孽,不可活,贾瑞不一定是死在王熙凤手上,他死在自己的情欲纠缠与不可自制中。
风月鉴宝镜救不了贾瑞,菩萨也救不了人。菩萨点化世人,至于做不做得到,能否悟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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