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越来越厚的乌云沉沉地压在我的心上,闷闷的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呜~呜呜……”火车强烈的嘶鸣震动着我的思绪,那心头上的山水幻城在眼前裂成碎片, 三十多年的光阴把它碾成粉尘,散失在眼前。
去往何方远山依旧,斯人不在。
渐行渐深顺着去向“家属工厂”的路默默地走着,面目全非的现状,毫不影响我记忆里的地图,那个是刻在心底的。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告诉自己:这里是刚到南方时的家,是由仓库改建的;那里是厂里的计量楼,有一次闭着眼睛疯跑的我,撞上一根探出墙外脚手架,直接晕了过去……
唯一感觉变化不大的是路边的树,好像只是长高变粗。像我这些年来除了变老,体态也愈发恣意茁壮。
寂静生长突然间升腾起一阵戚惶,我已能自由往来南北,又觉得距离这儿却越来越远。那么,我在回忆和现实中怎样才能找到平衡?怎样才能建立连接?怎样才能自在放下……
斑驳的门想起刚才在老宅楼中信手推开的门,好似看见过去的自己。门口用水泥砌的水池子已经没有了,曾几何时,我在那里洗着自己的牛仔裤;曾几何时,我在那里洗菜、洗碗;曾几何时,我还在门旁的小窗后,饶有兴趣地偷窥着某一个人……
静静地看着3那个女孩站在门边旁观着我们,不说话只是看着。仿佛两个世界,我有一丝心慌,就好像偷藏起一段不再属于我的时光。
记得小时候每每贪玩回来晚了,总会悄悄摸摸躲在水槽前,透过那里的小窗观察父母的脸色,或是努力刷洗水槽周围,祈祷着父母心情大好,能不收拾我。
镂空的墙这幢楼是我少年时代的竞技场。我曾在镂空的墙壁内外灵活穿梭,小伙伴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有一次被路过的爸爸看到,他不动声色地哄我下楼,一顿胖揍,问我:还敢不敢了?
我用行动吐露心声:再爬就从未被我爸爸抓到过。
小院成了车库这个车库门的位置以前是堵矮墙,我就是在那里被一盆落下来的仙人掌扣在大腿上,当然,是我先去拽那个种满仙人掌的破盆子来着。
爸爸工作过的科室已被夷为平地,从前的行政科变成了一条路,也许很快它就连路都不是了,就像远处的厂房终归会消失不见。
曾经的精密车间 门岗曾经的门岗收发室还站在那里,尽职尽责的真像个老态龙钟的卫士。还记得门岗旁边那块挡板之后是一片年代久远的场子,甚至于还散落着几座孤坟,可我们并不害怕,天天都在那里野跑。有大胆的男孩子还在某座坟侧边的洞洞里捉到过菜花蛇……小珠显的村民们宰牛也在那里,他们好像并不害怕惊扰先人。
沧桑的路眺望远处,乌云压境,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终于我的泪再也没能忍住……
偶遇小“仙女”回来时看到路边上有一个小姑娘,玉雪乖萌不言不语,仿佛不属于这里。“这儿”原先是一条土路,现在是废品回收站。大人们正忙活手头上的事儿,只有这个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着。
想到了什么?我蹲在她面前,轻声问到:你几岁了啊?她和我对视了一会儿,轻轻地说:四岁。我又问到:嬢嬢可以和你握握手吗?小姑娘羞涩地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
握住的那一刻,就好像握住了柔软的自己,凝固成追忆里的圆满……
我和迎面而来的大雨兜头相逢,太多的话值得宣泄,一腔感怀找到了出口:“哗哗”落下。
下雨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