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野木屋:您打的最大的野兽还能记着上吗?唠唠。
徐炮:我这辈子打的最大的黑瞎子是在翠岗沟里打的,那儿离浩良河能有四十里吧,原来是翠岗青年点,后来黄了,变成翠岗林场了。1971年,我刚参加狩猎队那一年打的。那年10月末的一天,我背着枪出去了,快晌午的时候,就看着它在那打扫仓子[ 打扫仓子,指黑熊在冬季大雪前清理、修筑冬眠的树洞或石洞、地仓子。]。 ,抠那洞,把那里头石头、土往外搂,把树叶往里划拉,它冬天要在那里面趴着。光顾着舞扎(鼓捣)打扫仓子了,背对着没看见我,我摸上去了它也不知道,我偷着打的,打三枪。第一枪打在前夹拍[ 前夹拍,动物前肢侧部。]了,从这头打进去,在那面出来的。中了枪,它叫唤了一声,窜出去了有十多蹦儿,就是十多步远,它不跑了,停下来了,就坐在那儿了,坐在那看着我。我端起枪又给它一枪,这一枪打在脑袋上了,眼看着脑袋上的血顺着脑袋盖往外窜,那血哇哇地往外冒,黑瞎子还是坐着不死。我把枪捋过来,又给它一枪,也打在脑袋上了,这黑瞎子愣是还坐着没动地方。这他妈真扛打,还没死。我心里害怕起来,站在远处边上撩高瞅着,不敢近前啊,它要没死窜起来咋办。一直看了有半个小时多,能抽两颗烟功夫。我寻思这是死了吧,怎么半个小时多还不动弹呢。试探着慢慢靠近跟前去,看那下巴壳子都打碎了,下巴都耷拉下来了,那血顺着下巴直往下淌。我用一根大木棒子捅它一下,一捅一咕涌,还是坐在那。它太大了,太胖了,那屁股那老大,一坐一大面子,哌[ 哌,音pai,三声。东北方言,意为慵懒地坐着。]在那儿,在那一坐也不倒,就在那坐住了,后来硬给它搬倒地。
我在青年点借一个牤子[ 牤子,壮硕的公牛。],借一个驾辕[ 驾辕,拉车时处于中间位置的牲畜,背负车辕,力气大。]的牤牛,那个牤子没捞回来,后来又牵了一个牛,搁两个牛捞回来的。咀上壳上棒子,拴上绳子,整个套捞回来的。黑瞎子仰巴壳一躺就跟人躺那仰着一样,扁哈哈地,捞的雪地上的血印子有一米多宽。我距离它能有一百多米,32号猎枪。猎枪当中32号猎枪号最小,劲最大。三枪都中了,那不带打空地,站着打的。
这是我打的最大的一个黑瞎子,光熊掌就58斤,长嘴子外贸收购去了,五块钱一斤收的,光熊掌卖了280块钱,当时顶厂长级的四五个月的工资了。黑瞎子有多少斤没量,那也没办法称啊,估计怎么也得有一千多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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