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慢慢来

   骑车上下班的路上经常会遇到这样的场景，绿灯已经变成了红灯还有人在加快速度向前冲，或者红灯只剩最后几秒，后面就已经有人开始不耐烦地按喇叭了。每当这时，我就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你的人生就差这么几秒吗？

   或许是大城市的生活节奏让人变得越来越浮躁，生活中类似“急不可待”的情景比比皆是，想想自己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员，一点点小事情也会急得跳脚。被领导误会了会不择时机地去解释，对家人犯下的小错误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去责问。代价就是事情过去很久很久还在懊悔不已。

   我想，让我改变这种状态最直接的推手是我的孩子。宝宝刚出生时，我总嫌他运动发育得慢，抬头、翻身、爬、站、走都比周围的孩子慢半拍。事实上我很清楚，宝宝很健康，但还是忍不住因为他抬头抬不好、翻身不够早、走路走得迟这些原因处于无限的焦虑之中。直到某一天，突然发现他不仅早已学会这些基本的运动，还会给我许多意外的惊喜，比如突然就能背出好几句三字经，突然就认识好多种汽车的标志，突然就会狡黠地使坏可哄我开心……太多太多这样的时刻让我感到自己在他一岁时的着急与操心是那么可笑，每个孩子都有他自己的花期，我们再焦虑都无济于事，慢慢地他就什么都会了。

   刚刚走出大学校门时曾去听一个老师讲课，她讲到自己人生低谷时的一段经历让我记忆犹新。老师说那年因为情感事业的不顺遂，她到寺庙拜佛，一不小心把一蜡烛油滴到了黑色的裤子上，她慌忙伸手去抚拭，这时一个僧人阻止了她。僧人说，现在去擦，不仅不能擦掉它，还要会裤子上留下一道白痕，不如再等一等，等烛油干了，它自己就会掉了。心莫急，慢慢来。老师说，那一刻她泪流满面，仿佛所有的不快乐都找到了出口，生活变得豁然开朗。当时的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听到这段经历并没有太多的感触，而如今“心莫急，慢慢来”这几个字却让我大彻大悟。欲速则不达，古人的智慧一语道破天机。

   五六年前我还在做记者的时候曾采访过一个制瓷世家，那家的小女儿只有一个十六七岁，但是制瓷技艺超群，记得她向我们展示了许多比钱币还小的茶壶，有人惊叹这是怎么做出来的，小姑娘说，慢慢做就做出来了。小姑娘说话总是细声慢语、慢条斯理，让人感到特别平静。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但这个小姑娘似乎并不急着出名，一直以她父亲助理的身份出现。很多年后，一次参观一个题为“青出于蓝”的青瓷展，意外地在作者介绍的展板上看到了小姑娘的名字和身影。没错，就是她，多年以后我依然能看到她眼神里的平静与淡泊。

    做艺术品，本来就是慢工出细活，每一件惊世骇俗的杰作背后，都有着非常漫长的雕琢过程。如果把我们的一生当成完成一件艺术品来过，必然会有不一样的精彩；如果生活中能保持“慢慢来”的心境，必然会有不一样的品质。所以，何不放慢脚步从容地过好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