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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

作者: 播音1801B高珊 | 来源:发表于2018-11-17 00:12 被阅读272次

    请允许我记录小时候一个很长的往事,它充满岁月和向往。那个时候我小小的世界里,只有家和学校,还有他。

    他喜欢笑,是那种大大露出白牙,小小的梨涡微深。

    那日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在身上,我坐在荷塘边上盯着水中轻飘的扶柳,一个大件东西穿进水面似的出现在我身边,他坐在轮椅上直冲水中的我笑开了,他笑的就好像干净水中世界的人。

    我愣住片刻,扭过头站起身小跳着离开了:“我又不认识你,有什么好笑的。”

    那时的我,每天清晨,扎起黑色小马裤,用背带固好白衬衫,甩着假小子的短碎发,屁颠屁颠跑去学校。也是每天清晨,见他被母亲推着轮椅出门,虽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可那苍白的笑脸从未改变,一见我就笑,性情高傲的我当然不理不采。日子踏着黎明驾临,拖着黑夜睡去,就这样 本以为我们连打照面的机会都不会有的我,在四年级新生开学的那天,又见到了那抹笑容,也许是见过,在嘈杂拥挤的人群,我一眼就定格了他,他正向我走来。

    很快我便认识到,坐在我旁边的他,除了体育,什么都很擅长;而我除了体育,什么都不擅长。对每一个人他总是谦和有礼,明明是同样的年纪,他却格外的沉稳。当爬山虎覆盖了操场边高围的墙,正拿到体育课上八百米第一名的我,一把摸下头上的汗,咽咽唾沫,猛地想起自己又把水瓶忘在了教室,看着其他同学大口喝水,心里很是痒痒,却不经意间见他坐在墙边看书,热气混着熏风一刮而过,整个绿海飘动着,他手中的书页翻动起来,画面静止的美好,他突然抬起头,向我招手示意过去。“正好休息,那我就勉强和你坐一坐吧。”我心想。迈着豪迈的步子,声响极大地坐下,双脚点来点去,他从身后拿出我的水杯:“快喝水吧。” 我再次愣住,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盯住他,他荡开嘴角:“喝吧。” 也许是那时还小,什么都没问的,咕噜噜只管喝水。

    --------------11月17日-------------

    这里的夏天,晚风都是有独特的太阳味,黄昏印染远方的天空安静的美着,我也乘着晚风似的奔进家门,扔下书包就和着楼下的小伙伴欢快的滑起滑板来,而他还是静静地坐在楼梯口看着书,我一个顺势滑到他的面前晃来晃去。他又朝我眯眯眼笑起来,我察觉到他双脚微微移动却又停住,就像意识到了什么。“儿子回家啦。”他的母亲绕过我拉着他走了,而那个少年还是回过头来微微一笑。

    正当我们玩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楼边橙色的灯光照亮了黑乎乎的胡同,大家都稀稀拉拉的各自回家吃饭,我把滑板高高举过头顶,蹦着一步一跳地回家,一阵悦耳的钢琴声掺着浓墨的夜色将我的视线引向了一楼微光处,房间里柔光打亮了一副小小的身躯,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敲过琴键,做着我完全不懂但看上去又很羡慕的事情。可啪的一声刺耳的拍打声停止了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母亲握着白色透明的长直尺打在床头柜上,他双手僵在半空,满额的细汗在光下反射的惨白,“再练一个小时。” 我矫健的移动过窗台,上了我家的楼梯,心里说不来的滋味。

    它是铜黄色的,黑色的手柄上挂着生锈的老式小铁锁,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却总是陪在我母亲的身边,去了我没去过的地方,和她走过我不能一起走的路。它的出现代表我的母亲又要出差了,我跑去厨房抱住她,而她只说:“乖,等我回来给你带好看的贴纸和好玩的玩具。”可我只想每天放学就能看到你,这一时刻,我有一丝丝羡慕他,哪怕我的母亲也那样严厉,至少她在我身边。我的房间后面,有一颗参天大树,一到夜晚摇曳的黑影就像书中写的张牙舞爪的魔鬼,伴着诡异的叫声嚣张的霸占我整个睡意。我用衣服和多余的被子把自己围起来,蜷缩起来在被窝里,打开小夜灯,念叨起动画片里的咒语,组建自己的小世界。

    在梦里听到大门打开又反锁上的声音,她走了。

    ---------------11月18日------------

    梦是会说话的,总是告诉我人的离开和到来。

    往常一样的跳下楼梯,往常一样的为了躲避纯牛奶嚼着面包就出了门,不往常一样的是一抬头他的笑就映入眼帘。“是你。” 我停下脚步盯着那个还没有我个高的少年,瘦弱却比第一次见他是要有精神气许多,他不语随着我迈着步子。

    学校大门口围聚着许多人,这热闹让我也忍不住一凑,亮闪闪的瞳孔倒映出头顶纷纷飘落带着夏夜气息的黄果兰花辫,女孩子们都挤过来用手接住包在掌心,我缩出喧闹的人群忘记了身后的人独自走向教室。“花朵什么的都是小女生喜欢的,独立坚强的大孩子才不需要这些。”连同整个教室都被黄果兰的花香包裹着,好似夏日的阳光都不再炙热。

    终于在开学典礼和一大堆事宜后,两大盛典即将到来,一是可以得到女生们加油呐喊的运动会,二是可以穿上令人羡慕的礼裙在舞台演出的英语艺术节,男女生各自的内心深处都有着什么在期待萌芽。当班主任拿出报名单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属于运动会的假小子型,穿上漂亮礼裙是班里乖巧又可爱的她们的。女生项目中只有我一人包揽全部项目,而艺术节班里除了我包括了班里所有女生。

    “我是独立坚强的大孩子才不需要穿什么粉嫩小裙子。”

    作为钢琴大赛拿奖,而身子骨柔弱的他,自然很应当的就被选进了艺术节里,他在音乐课上散发的光芒就好比我在体育课上创造的辉煌,一个钢琴联奏古典乐,一个篮球连灌三分球,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可每当他看着我笑时,我们的时空似乎又同步了。

    下午我“咚咚咚——”跑去正烈日当空而滚烫的操场,开始在田径队拉练,当夕阳拖长影子时,背着书包看到他从音乐教室出来朝我挥手,“要一起回家吗?”,我的头像打鼓一般点点,他忍不住笑。“那你训练累吗?你满头都是汗”“我喜欢流汗,你被选中弹琴了嘛?”“是弹伴奏。”“伴奏是什么?”......直到那个傍晚,我才听清楚他的声音,是清亮温柔的和他柔若的体型很般配。

    -------------11月19日------------

    每一每天的奔跑在四百米的操场上,内心深处的小女孩在准备关上最后一扇门时,有人敲响了门。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自己长发的样子;什么时候,终于肯承认对她们的羡慕;什么时候,会想起你在哪里。

    可再常胜的将军也有下马的时候,这几日近黄昏的晚霞都红成一片浮在操场近处,霞光照着我的汗水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可我的影子不再是最短的那个。那个新来的女孩,耐力极好,在八百米子毫不费力的反超我整整一圈的距离,碰线夺冠。她带着胜利者的笑容看向我,我自然小气的不搭理她。可从未跳的如此快的心脏,再被打击后,鼓点般的节奏并倒带着输掉比赛的那一刻。

    唯独这几天我带着从未有过的心态离开了操场,低落的同时也忘了和他约好了一起回家的事。

    甩着家钥匙长长的线,从一楼顺逆时针转个五圈就刚好到家门口,心里不断念叨着想要实现的心愿,只要能不带打断的顺到家门口,就好似心愿可以实现一般。习惯了干净的门口和整洁的家具,一如往常就像从未启用尘封已久,吃完钟点工来家里做好的晚饭,门外传来:“快出来玩呀,出来玩玩!” 我在门里喊道:“今天也不出来,家里没人.....”欲言又止,走到门前的我停住,因为啊,晚上回来看到黑乎乎的家里,我连开灯的勇气都没有。听到大踏步下楼的欢快脚步声,我细细嗦嗦的拿起饭碗,放进碗池。默默走进房间翻开了书,是书柜第二层第七本叫《汤姆索亚历险记》 于是夜风把窗帘吹的高高,暖光照亮黑黑的角落,墙上的小身影笑的前俯后仰,我是这样的开心着吧。

    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因为数学考试不及格,老师不顾田径队的训练把我留在了教室做题,比泄了气的皮球还要扁的我趴在桌上贴着窗子看向操场,一时间思想悬在空中不知该落在哪里,你拉开椅子,坐下的声响拉回了神游的我,在对视的一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忘了等你,而眼前的你眼眸平静得却像是你忘了一样。

    “我昨天看到你跑步了。” “我......”刚想说那只是个失误,向他显摆从前辉煌的战绩。可当他说:“你跑步真厉害,我好羡慕。”时,虚荣的掩饰灰飞烟灭,在别人真诚的相信面前,我为自己的小算盘感到羞愧:“可我这几天都输了,第一总是别人的。”我的头不自觉的埋的很低,因为啊,我只有擅长这一个,现在连唯一擅长的都没有了,自卑充斥着我的小世界。“你这算什么,我的主治医师告诫我不许剧烈运动,之前连钢琴都不能弹太久,可是我喜欢它,它是我的朋友。还是努力练琴,后来不也一样得奖了吗?”我知道他拿着自己不愿向人展示的病痛一面安慰我,拿着那个坐在轮椅上弹琴,甚至有时连床都起不来的自己坦诚的面对我。对啊,那么多比你有天赋的人,为什么最后是你呢?因为你拥有他们都不曾有的经历和对钢琴的情感;而我对运动的热爱只是因为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可和注意,只是自以为的成熟和逃避真正需要关心的自己。

    正因为没有关心才要表现的不需要。

    -------------11月20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警车刺眼的鸣示灯占据着晨昏的学校,整个操场到校门口被人流和救护人员围得动弹不得,我被拦在离救护车最近的地方,淅淅沥沥的雨点逐渐肆意的染开了整片大地,远处的吵闹声随着无数双踩在水坑中的步伐接近,我周身的人群开始躁动,个子不高的我在层层身影的动荡嫌隙中看到了模糊横躺的小身躯,“好似和我差不多大” 我心里一紧,一把大伞遮过头顶,眼睛弯弯的熟悉模样,让我心安了。

    又该是我们坐得端正笔直的时候,班主任姓曾,而她的名琴琴极为贴切她的灵动双眸,她喜欢乖巧安静的好学生,可这几个词里我一个都不沾边。本以为到这学期完,她也许都叫不上我的名字,向命运一般的那个炎炎夏日,闷热火烤的教室里她叫我名字的声音如同远度而来的凉风,万分清醒了我,“我们班的艺术节节目因为何清同学头颅骨受伤而少一人,就由你替补吧。”这股凉风后劲的力量煽远了我与现实的距离,“我真的可以吗......”

    她们的世界,他所热爱的,让我满心期待起来,我悄悄把心揣在衣兜,安分的坐在她们合唱队伍的旁边聆听,那是我第二次看到他与自己的琴交流,手指又是轻挥一动,我身体本能的被电流通过了一般,还是我不懂但唤起我心底欢喜的音乐。漂亮的音乐老师带着漂亮的她们与我心中所向往的美好产生共鸣,那一刻,我彻底沦陷了。我内心按耐不住那份想要加入她们的热情,可羞于开口歌唱的我还是瑟缩在椅子上,直到那“漂亮”注意到了我,“你来的晚,我单独教你唱。”她将我引到琴边,我用尽了全身心随着她的调子清唱,引得哄堂大笑。自卑心理作祟起来,我的小手揪成麻花,脸蛋烫的厉害,我一股脑的只想钻地缝。当我正准备临阵脱逃,远远跑出这个我融不进的世界,伴着跳跃的音符身后响起了整齐的掌声,我揣在衣兜的心在回头的一瞬间跳了出来。

    站在我身后的每一个人,都带着纯净的眼神,大大咧嘴笑着,稀稀拉拉的移动着给我空出位置表示欢迎。

    你说,她们眼里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景。

    原来一直以来,让我和她们,和现实拉开距离的,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在仲夏夜的寂静里我的心也皎洁如月光。

    -----------11月21日-----------

    “如果你说你在下午四点来,从三点钟开始,我就开始感觉很快乐,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来越感到快乐。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发现了幸福的价值,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准备好迎接你的心情了。”          ——《小王子》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

    在下午第一节课就开始兴奋不已的盼望艺术节的训练,双脚止不住的跳动着,被正上着课的数学老师冷眼瞥过,深怕被留下的我居然尝试认真听课。在最后一声下课铃响尽之际,我抓起书包正准备作为第一个到音乐教室的人,体育委员抢身拦截而下,还没待我抬头,头顶传来:“你的艺术节节目和田径队训练时间冲突了,只能选择其中一个参加,老师让我来问你选哪一个?” 我迈出去的左脚一怔,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不知所措的像受惊的马,想要驱赶双脚上的束缚,又不知远方是草原还是留有棚屋的家。可当身边陆陆续续走过的同学对我笑着说:“音乐教室等见。”那些挥手而去的背影圈住了我,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出我脑海里浮现的想法。

    “我参加艺术节节目。”

    我窜进令小心脏频频跳动的教室,蹑着小步走向站好的队伍,偏西的阳光映着窗子牵过合唱队伍里所有人的影子抚摸在地板上,他最先察觉到我,随着我的步子配出同一节奏的琴音,齐齐纷纷回头的影子们也发现了我。“音乐会与情感至纯的人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系。”音乐老师眸光流转闪烁着好似和身后的柔光融为一体,惬意舒适的氛围让我身心放松,在歌声与琴声的交合中,我能从内心感觉到每一个人都在极力带着不熟悉曲调的我耐心重复的歌唱着,这种被包裹着的幸福和依靠感,唤醒了我深处的小女孩打开门窗。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看我的,可每当我视线落在他眼里时,他总是注视着我。“我觉得你是喜欢音乐的,可能是大家的真诚感化了你,但你也找了你真正所热爱的。”放学时,他走在暗处小声的和我嘀咕。

    我也想用音乐带给别人幸福,拥有能别人治愈的力量。偶尔还会再经过操场,看到那些奋力奔跑竞速的人和曾经的自己,怀念却并不悲伤,更加坚信自己的决定,是这集体的所有人让我感到了温暖和从未有过的鼓励,给予了我勇敢走向新的方向,愿意坦诚面对真实的自己。

    可坦诚也会晚到一些吧,至少在看到演出服装的时候,我打心底的无法坦诚,白色的连衣裙配上黑色系小皮鞋,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穿搭,拿着衣服我双手颤抖,心里的自嘲油然而生。这是纯真少女的装扮,每一女孩都像小天使降临人间,而我却始终不敢看向镜子但其实镜子里却充满了其他人羡慕的眼光。

    使生活如此美丽的,是我们藏起来的真诚和童心。

    ---------11月22日----------

    深秋落叶早已卷席了公园路上簇簇袖珍的夜来香,蒙蒙亮的天也不再是我一醒来便能看见,黎明还未到来我却已经端坐在课桌上,眼里扫过每个人专注的神情以及同桌的他,不知怎的盯住他做着笔记的笔杆,那一动一晃的小影子显得生动有趣。

    我笑着笑着感觉想要做什么,又使不上劲。再有意识时,晨光熹微映在眼前少年的眼里,细黑蓬松的头发,根根分明。氛围充满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我一时间和他对视的愣住了。

    “你睡觉时翻白眼你知道吗?”

    “......”一口卡在喉咙不知所措,那双黑溜溜的眸子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么让女生下不来台的话,还在一动不动的。

    --------11月25日-------

    上学放学有他,上课同桌是他,饭后下楼玩耍看到他,是什么时候他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成为了我最亲近的人,明明这是件幸福的事情,而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却并不是因为一件好事。

    对爱美的女生来说,体育课总是让她们很困扰,不能穿好看的裙子,还要勉为其难地夸大做运动。优雅的跳跳皮筋和绳算是最轻松的,可这个云层厚实,本来绿草遍布的操场被压的黑森森的,班级悉悉嗦嗦“快下雨”传来传去,女孩们的窃喜也打破了我对这节课的期待。一个灰溜溜的沙包从头顶掉下,我拎起它飘来的秋风卷起我的头发无意间甩在了身后的女同学的脸上,感到身后娇柔的声音,我猛的转头映入一张白净乖巧的面容,就连皱眉也生动可爱,一时间看呆了却忘了道歉,一声:“你头发长了,都不扎起来吗?打到我了。”扯着我的意识,在弯下腰说:“对不起。”后,从背后滑下来的缕缕丝发才清醒了我。

    及肩的长发挽过脖颈,日子竟过的这样快,快到模糊了从前的样子。

    由于体育课选择最不优雅的扔沙包,在一片唏嘘声中,分队站成纵列,开始了扔沙包。对于经常打篮球的我来说,扔沙包比起投篮打筐要简单太多,我自然迎着刮来的风抡起细小的沙包,瞄准准备扔出的弧线度,一甩开手,刚脱出手,身后那娇柔的声音惊叫起来,我再一转过身来时,惹人怜爱的小身影已经坐在地上半遮面容,晶莹的泪珠滚滚留下。

    顿时间哄闹着的四散人群,迅速围了过来,班长和老师也冲过来询问情况,可那时的我对这突发的情况毫不知情,“她打到我了。我眼睛疼”那双哭红的眼睛闪亮亮的盯着我,背脊凉了下去。我努力回忆本来气势汹汹的我想要打个最高分的那个时刻,可不管怎么想 我对身后打到人都没有感觉,我愣在议论纷纷的人群里,柔若无骨的小女生跌坐在草坪上,双眸黑黝黝直发亮,这样好看的女孩怎么可能说谎呢,更何况也许是我当时太投入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打到了人。

    我冲到她面前,正并好腿深深鞠一躬时,一双滚烫的手一把拉我到身后,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毫无笑意的脸庞:“我看到了她并没有打到你。” 咦?那个比我要矮出半个头的少年,现在正和我平头同高的挡在眼前,风儿也撩起他的碎发,露出弧度好看的侧脸。

    为了缓和着沉寂的场面,体育老师将漂亮的女孩扶起,指让同学陪她去医务室,退散了看热闹的同学们,走过我们说:“找你们班主任解决吧。”

    枯黄的枫叶落满了教学楼边。

    -------11月26日--------

    跟我想象中的办公室不太一样,大大的白织灯把窗户上的玻璃打的晃眼,那双眼睛灵秀的眼睛此刻是我从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第二可怕的神情,骤然感觉自己缩成小小的身影,而直挺挺坐在我对面,老师半蹲在身边正仔细询问的那个她,攥出眼泪轻耸着小肩膀,仿佛真实的描述着我只顾自己玩的开心不顾别人的自私行为,我顿住了想要上前解释的脚步,抿嘴岔着脚低头。

    直到高大的黑影笼罩过头顶,一张发白刺眼的纸落在我的脚下,“检讨书”黑色的字体却像红色颜料一般铺满了我的眼里,笑盈盈的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耐心的告诉我:“错了就要知道改正,还是好孩子。”不问我任何解释的处理完了这件事,默认的把我们带出了这个虚白的办公室。

    在放学后的走廊里,紧闭的教室,再也找不到除了应急灯以外的灯光,我窒息般害怕发抖起来,而身旁那个小身影早已独自走出去了。

    “嘿。”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打足了激灵劲,绿色应急灯的光勾勒出那个人的轮廓,吓懵的头脑迟钝的判断不出虚实。

    也是直到,熟悉的面庞走进,逮住我的书包拉着我走了出去。

    外面也有些微暗,路灯暖光撒下一圈又一圈的光圈,短短的路程我们长长地走着。

    他又猛地一转身到我身后,解下拴住头发的橡筋,站在光圈了又笑了:“你披着头的样子很美。”丝发散开,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还是男生,我撒开腿就跑,一溜烟的把他甩在身后,不知不觉的跑进家,还下意识地开了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却不再害怕。

    一个人在家在这个好无声响的地方,从书包里拿出那张刺眼的白纸也不再害怕。

    -----11月27日-----

    秋风架起初冬凛冽的刀子,振刮着窗子颤抖,连家门也抖动的一声响。拿出检讨书平放在书桌上,不同寻常的少有开锁声震惊我细汗微出的后背,是开门后沉重的脚步声。

    “怎么一盏灯都不开?”这常存在记忆中的父亲声音,在对视后又变化了的陌生脸庞,头脑闪过,颠起身旁的书遮在那本不属于我的“惩罚”上面,低头瞥向别处。

    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我的头顶,沉默得可怕。椅子接过他的坐立,本来暖光挂满的房间被像老师办公室那般的白织灯曝光,连同那张刺眼的白纸。“这件事情,你的班主任已经和我打过电话了,还和我谈了你数学一直考不及格的问题。” 我猛低着头,看着地上倒映的黑影吞噬了我的渺小身躯。

    从此的周末是顶着寒风和突如其来的骤雨,往返于家与珠心算培训班的路上,每当傍晚见着楼下欢脱的无数背影,拖着书包把自己轻快的步伐在心里全部都送与她们,时常面临细如柳条的竹竿守在课桌旁,做到双手被敲的红肿,眼圈泛红朦胧处闪过许久未见的他的微笑。

    仔细算起来,那个同桌的他毫无声息的消失了一段时间,再也不是一转头就能见到的笑容,如清风般的少年。“啪”的竹竿立在左手边,它在说速度太慢,而被笑容充盈的内心再次暗处生出荆棘丛林,每晚最放松的回家路上,夕阳迎着身边陆续嬉笑着的追逐者,我拖着黑长的影子忐忑的走向毫无温度的家,比起无人孤独时,都要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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