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言:《为妾》——选自公众号损色言情
摘:别跟来,脏了我的轮回路。
作者:郁镯子
图片来自网络“姨娘,起风了,还是关上窗户吧,若是让世子知道您为了看雪冻坏了自己的身子骨,怕是又要生气了。”说这话的是她的贴身丫鬟,也是顾秉砚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郁善置若罔闻,她侧躺在贵妃椅上,静静地数着拍子,脑海中回忆着自己的这一生,自进府以来,她遇到了慈爱的柳嬷嬷,背叛自己的青玉,青梅竹马的许黎,以及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候府世子顾秉砚,那个她恨不得口啖其肉饮其血的无耻之人。郁善努力地让自己平下心来,不禁自嘲想到,没想到直至最后一刻,自己都无法释怀,不过无所谓了,无所谓了,很快很快,这一切的恩恩怨怨都将归于尘土,消散世间。
郁善能感到生命的消逝,体内的精力正一点一点地流走,血色全无的嘴唇无声地说着几个字:“阿黎,我来找你了。”忽然一片雪花落在了郁善的手心里,她慢慢合拢手掌,轻轻笑了一下:“阿黎,是你来接我了吗?”随后在清凌大雪里慢慢合上了眼睛。
郁善合上眼的那一刻,顾秉砚恰好赶到郁善的院子外面,院内人影俯首,哭声一片,这一刻,他竟步伐迟疑,不敢进去。
心中拥起无限悲楚与酸心,他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善善,你以为你死了就可以去找他了吗?你错了,我不允许,我生生世世都不会让你们相见!”
众人都觉得大少爷疯了,但是也不敢相劝,死的那人是世子的爱妾,受尽宠爱,能从一个丫鬟成为云朝定远侯世子的妾室,已是祖上烧高香,偏偏这位主不知道闹什么,竟然觉得自己受尽无限委屈,自三年前开始,以死威胁世子,说她不再承宠,世子大怒之下,竟然下令,善梅苑中的人,非死不得出。
顾秉砚进去以后,看着三年以来都没有变过的院子,心中无限的感慨,他知道,这不是郁善心中思念自己的缘故,而是她根本不在乎,无论是这个院子,还是他,郁善她都不喜欢,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是善善,你还没有成功,我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你还没报仇呢,怎么就走了呢?你怎么敢?
顾秉砚把视线放在了那个他三年来都没有见过的人身上,岁月对谁都狠心,唯独对她多了一丝怜悯,她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娴静美好,而自己当初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从此以后,如中蛊毒,无法自拔。
她的贴身丫鬟青莲跪在身旁,瑟瑟发抖,她惊恐,万一自己把这份字条拿出来以后世子一怒之下会不会杀死自己,可是如是知情不报的话,世子的手段她也不是不知。
“她可有什么话留给我?”顾秉砚不相信相伴这么多年的郁善竟然会对自己绝情至此。
一听到这话以后青莲抖得更厉害了,顾秉砚眼神一冽,冷声道:“说。”
“善姨娘她…她临终前什么都没说,只……只是留下了这张字条,”青莲抖得已经不成样子了,希望世子震怒之下,千万留自己一条小命。
纸条上仿佛还留着她的香味,幽香轻灵,一如她人一般,多久没有接触到她的东西了,顾秉砚已经记不清了,毕竟她厌恶自己成瘾。果然,纸条上赫然印着这么一句:我与阿黎合葬,若违我誓,郁善没有来生,别跟来,脏了我的轮回路。
这话多么决绝,和她一惯的沉静和善的样子不相符。初识的美好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只留下一人带着满腔恨意离去,一人还要在这俗气的世界里处处煎熬,郁善,你多么恨,连死都不让我安宁。
顾秉砚真的快忘记了初次见她的美好样子了,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后向自己行了一礼,盈盈一笑,这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她亭亭玉立于梅树下,附身轻取寒梅上的初雪,没有一丝不耐烦,这等寒冷的天,其他的小丫鬟都躲在暖房里偷懒,只有她,像一个软柿子一样被派来干这般寒累的伙计,但她没有丝毫怨言,小心翼翼地将初雪用特质的小刷扫进玉瓶里。
顾秉砚向来有初雪煮茶的习惯,任谁都不会想到英宁神武、年少有为的武将顾小世子还如此热衷于这等风雅之事。
那时的郁善只有十五岁,自己大她六岁,也才弱冠不久,顾秉砚起了坏心思,他起身向前,看到郁善两只发髻环在头上,笑脸红彤彤肉乎乎的,乍是可爱,顾秉砚心中痒痒,想扯她的发髻,不知道会不会把她给弄哭,顾秉砚还未行动,郁善好像察觉到他的动静,警惕地看着他,然后往后退一步。
顾秉砚没有摸到小丫头的头发,心中一阵不爽:“你是哪院里的丫鬟,你知道我是谁吗?”
郁善确实不知道此人是谁,原因是顾秉砚很小就被定远侯带在军中历练,而郁善进府尚不足三月,若不是她娘亲的病一直不好,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卖给定远侯府,将卖身银子拿给她娘买药。而顾秉砚又一直在军中历练,所以,至今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只在传说中的世子。
郁善见到此人说话铿锵有力,眼神中有着无论如何都藏匿不住的不可一世,随意穿着月牙色的淡色衣衫,但是掩盖不住身上凛冽的气场。郁善突然间想起近几天以来,侯府里一直都喜气盈盈,原因不过是府中世子将要回来,所以眼前这人,他不会就是……世子吧。
“你是世子?”郁善小心翼翼地问。
“不错。”顾秉砚欣赏她突然间由红变白的脸色,不由得感到好笑,刚才还是不怕自己的小野猫呢,这会子就这么忌惮。
“世子安好,奴婢有罪,不识世子身份,请世子责罚。”郁善赶紧跪下请罪,听到他这么说,脸色都吓白了,云朝是礼仪之邦,礼仪再是周正不过,平常人家尚是等级分明,更不要说是顾府了。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顾秉砚觉得这个小丫头很是有趣,就想问清是哪一个院的,把她要到自己身边。
“奴婢来自慈安堂,是伺候老太太的。”
“原来是祖母院中的人,起来吧,天色已晚,她们就那么欺负你,让你干这样的事情。”顾秉砚一想到是祖母身边的人,警惕心也减了几分。
“这是奴婢的本分,不觉辛苦。”郁善小心翼翼地回答。
“叫什么?”顾秉砚懒洋洋地问。
“奴婢青善。”这是进顾府以后柳嬷嬷给自己改的名字,柳嬷嬷是这个府里对自己最好的人了,她身上有自己娘亲的味道,当初刚进府,有很多大丫鬟看着她年龄小的份上总是把自己的伙计推给她,因此在进入顾府的第三天郁善就生病了,柳嬷嬷就是当初选自己进入顾府的嬷嬷,她听闻自己的遭遇,觉得自己可怜,于是当天就做主买下了自己。因此从那时起,郁善就改名为青善,与这府里的丫鬟一致。
“抬起头来,还算和我眼缘,我今天赐你一份恩典,今后就在我院里伺候吧。”顾秉砚信心百倍地说,能够伺候自己是多少人盼都盼不来的,若不是看这个小丫头可怜并且合眼缘,怕是也不会这么说。
“世子,奴婢进府不久,生来愚钝,怎配伺候金尊玉贵的世子,奴婢惶恐。”郁善并不想去伺候顾秉砚,她只要还了顾府的钱以后就会离开,她并不会呆在这里一辈子的,她都算好了,只要自己在这里伺候三年,就可以攒够银子,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嫁给自己的黎哥哥了。
现如今自己十五岁,再过三年以后就让黎哥哥来娶自己,因此自己万万不能去伺候顾秉砚,谁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自己现如今卖身契还在顾府,就算以后他轻薄了自己,无权无势,拿什么去和他抗争。
顾秉砚也有些好笑,这个小姑娘,竟然在拒绝自己,她知道自己是谁吗?未来整个顾府都要要去靠自己撑起来,跟着自己,还怕没有一个好前程吗,这个小丫头,看着挺精明,没想到这么愚蠢。
顾秉砚觉得小丫头还是没有看清楚形式,今天心情好,就当做一件好事吧,等一会就去祖母那里把她要过来,这以后肯定有趣极了。
顾秉砚自觉这一切对她都好,殊不知郁善根本就不想要这些,她想要的是以后和自己的黎哥哥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如此,已足矣。
可是顾秉砚的本性哪里是其他人能够劝说的了的,他进门拜见了祖母以后就将此时的原委与这顾府最大的女主人说了清楚,说看到这个丫头耐苦聪颖,自己院里也真是需要这样的人伺候的时候,所以请求祖母将郁善赐给他。
顾老太太向来疼爱这个孙子,他在小辈里地位最高,是这府里的嫡长子,又加之聪颖至极,因此,若无意外的话,这府里的未来将要靠他,纵是千金白玉,他想要给他又何妨,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丫鬟而已。
郁善没有办法,她根本就拒绝不了顾秉砚,听闻此事,大哭一场,还是她一屋的好姐妹青玉安慰自己:“青善,这等好事落到你的头上有什么不开心的,世子风华正茂,温文尔雅,府中想去伺候她的小丫鬟不知道有多少,就连老太太身旁的大丫鬟青菊都有这个心思,所以,她能选上你,你真是走运了。”郁善此时一直在伤心,根本没发现青玉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嫉妒,青玉已经十四了,她猜不透明明自己已经在府中呆了三年了,而且还是老太太身边的二等丫鬟,比这个闷葫芦强太多了,而世子偏偏就想要她过去,一定是她使了狐媚手段,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平常看着呆呼呼的,没想到心计这么高深。
但是青玉在这府里是出了名的和善,和这么一个末等丫鬟计较若是传了出去,毁掉自己这几年苦心积虑的名声就太不值当了,因此青玉依旧是扮演好姐妹的角色,安慰着青善,心中哪怕有无限的嫉妒,这会子也要放下心底,不能暴露。
青玉突然间想到,破坏自己形象的是事情自己怎么会去做呢,但是自己不是说不可以使计谋,反正青善不想去伺候的事情也不是假的,她可以先偷偷告诉世子,说不定世子觉得她告发有功,然后让自己去伺候了呢。
青玉越想越觉得可行,没错,就应该这么做,凭什么她刚来三个月就可以一步登天,而自己从低等丫鬟熬了这么久才有这样的资历,何其不公。
郁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一会,然后去和柳嬷嬷道了别,因为顾秉砚的院子在前院,与后院有一段的距离,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还,郁善就会一直在里面伺候,不可随意走动。
郁善在后院厨房等着柳嬷嬷,可是没想到从墙头钻出来一人,郁善看到他的当时眼泪就留了下来,因为此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许黎。
“善善,我来了。”许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郁善当时眼里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黎哥哥,我好想你。”一别三月,郁善一直在顾府,没有任何吩咐丫鬟不能出去,因此她不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娘亲病体如何,爹爹的腿好些了吗,弟弟会走了吗,还有我的黎哥哥,你还会要我吗。
“善善,家里一切都好,我从青州紧赶慢赶,这才赶回来,一回到家就听到这些事,善善,对不起,你出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已经攒够钱了,我们现在就去拿回你的卖身契。”许黎看着这样的郁善,心中一片悲痛,这是他的女孩啊,自己不过出门一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段时间她受了多少苦,她才十岁啊。
“黎哥哥,怎能怪你,这些年你们家已经帮助我爹娘很多了,我哪能不知恩图报,我娘亲看病的钱就是伯父伯母出的,我知道你家也不富裕,这会子更是因为我娘,一无所有,黎哥哥这些钱你从哪里弄的,黎哥哥,你千万不要做错事。”郁善知道自己卖身进顾府怨不得任何人,当时许黎的爹娘听到这些以后,急忙把自己的家底全拿了出来,亲戚朋友都街借遍,可还是差了一大半,而许黎又不在家,自己真的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
“这些钱你不要管,我这次出去赚了不少,换回你的卖身契以后还有剩余,你娘的病虽然是已经治好了,但是却不能劳累,因此的话,我剩余的钱一半留给你娘,另一半给我娘,当然了,我还有私房钱,这都给你。”许黎笑嘻嘻地说。
“黎哥哥,你还要我吗?”郁善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傻姑娘哎,我自己的媳妇我能不要。”许黎心疼地揉着郁善的头发。
远处专程来找小丫头的顾秉砚看到这一幕,浑身散发着冷气,连自己碰一下都唯恐避之不及的郁善竟然这么亲昵另一个男人,把自己至于何种境地。
“是吗,那还真是郎情妾意。”顾秉砚迈着矫健的步伐,向那两人走去,虽说也是笑意盈盈,但是任谁看都知道笑意未达眼底,他刚从练武场回来,穿着盔甲,手里拿着剑,朝着郁善走来。
“世子安好。”郁善慌忙行礼,她惊愕和恐惧至极,看到顾秉砚不善的眼神,以及手里拿着的长剑,担心他会对许黎动手,于是补充道:“她是我哥哥,攒够了钱,带我回去,请世子不要迁怒其他人。”
“是吗,是你什么哥哥,情哥哥吗?”顾秉砚似笑非笑,但是他并没有让郁善起来,于是郁善就只能跪在地上说话。
许黎站在一旁看的眼睛都要红了,这就是他的女孩过的生活啊,不是不知道大家族的规矩多,只是当他的善善是其中一员的时候,许黎看着还是不免心痛了。
郁善知道顾秉砚就是故意的,虽说大家族规矩多,但是一般来说若不是丫鬟犯什么错误是不会让她罚跪的,但是此刻顾秉砚就是行使他作为主子的职权,在许黎面前折辱自己,郁善其实不怎么在乎了,毕竟自己入府三月,每遇到一个主子都要磕头行李,因此她觉得这还真不算什么,但是许黎就有些忍不住了,郁善担心他在此时犯下错误,那么就彻底拿不会自己的卖身契了,于是她扯了扯许黎的衣襟,向他摇了摇头。
许黎和郁善一起长大,郁善一个皱眉的表情他都能知道是什么含义,更不要说是如此明显的暗示了。
许黎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对顾秉砚说:“草民许黎,三月前郁善为了救她的娘亲,自卖自身来到贵府,当时我未在她身边,现如今我拿了钱,想要赎回她的卖身契,还请世子允许。”
顾秉砚听他说完,但是眼神并没有从郁善的身上移开,笑了一下:“原来你的本名叫做郁善,倒是趁你,本世子允许你叫回你的原名。”
但是接下来对许黎说话就没有这么和善了,顾秉砚将视线从郁善身上移开,对许黎说道:“原来还是一个情种啊,呵还真是难得。”
听到顾秉砚的讽刺,许黎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惹怒了顾秉砚,然后克扣了郁善的卖身契,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话说民不与官斗,许黎尽管心中无限愤恨,但是却无可耐何。
“赎回卖身契啊,那可不行,我的贴身玉佩掉了,刚才发现是在青善屋子里,因此的话,我要把她送去报关,你有什么事情去县衙说吧”顾秉砚说出的话顿时是许黎和郁善惊讶至极,郁善没想到他这么无处,不想换回自己的慢神奇就算了,还这么地污蔑自己,这是顾府,自己只是一个小丫鬟,可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奴婢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郁善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对顾秉砚说。
“呵,郁善,你还真是太过天真。”顾秉砚丝毫不在乎郁善说的话,接着弯下腰,凑近郁善:“这是顾府,我是世子,我说的话就是天。不要想着离开,我不舍得伤害你,但是他吗,就不会有那么好运了,好好想象,他的命运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郁善没想到顾秉砚竟然如此无耻,这样说做法跟那些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许黎看到郁善痛苦地闭上眼,终于忍不住了:“世子,郁善她不是这样的事情,我求你再仔细地搜查。”
“怎么,你这是怀疑我办事的公正吗。”顾秉砚嘲讽地看着许黎。
“黎哥哥,我不回去了,你帮我好好地照顾我的家人,求求你了。”郁善知道她回去的梦想破碎了,顾秉砚这个混蛋,他一句话就套住了自己。郁善如果没有家人的话,肯定会放手和顾秉砚方式一博,但是现在却不可以,许黎他这么善良,阿爹阿娘也做了一辈子都好人,她们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受到顾秉砚的迫害。
“善善,我……”许黎知道肯定是刚才顾秉砚威胁了她,但是他们无权无势,斗不过顾秉砚,因此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许黎心中何其不甘。
“黎哥哥,答应我。”答应我,我一定会回去做你的新娘。后半句好郁善没有说,但是她知道许黎一定会懂的,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看到郁善和许黎之间恍若无人地眉目传情,顾秉砚心中的怒火已经控制不了了。于是他对一旁的下人吩咐到:“将这个人拖出去,若是再让我发现顾府再出现不想干的人,你们就自己下去领板子。”
吩咐完以后,顾秉砚没有看一眼许黎,一把捞起郁善,大步走开了。
顾秉砚怒气冲冲,直接带着郁善进入了卧室,他将郁善丢在床上,附身压了下去,郁善又惧又骇,她快速地取下自己鬓间的簪子,对顾秉砚说道:“若是世子今天非要逼迫奴婢,那么今天世子得到的将会是我的尸体。”
“你怎敢?”顾秉砚不敢想象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自己要了她以后也会给她一个名分的,不比回去做那个白身的妻子强太多了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世子,奴婢没有飞上枝头边凤凰的想法,只想好好地生活,所以请世子绕过奴婢吧。”郁善苦苦哀劝。
“郁善,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想想你的家人,你娘如今病还没有好透吧,你爹的腿现在应该疼得下不来床了吧,还有你那个弟弟,今年怕是交不上束修了吧,不要再想府上谁能够帮你,是不是还没说许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寻求他的帮助,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顾秉砚扣住郁善的下巴,残忍地说道。
郁善被顾秉砚扣住下巴,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眼神狠烈地瞪着他,顾秉砚笑了:“是不是在想这些我都是怎么知道的,呵,这还要感谢你那个好姐妹呢,眼巴巴地跑过来告诉我这些事情,你看啊,她就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只有权势才是好东西,不像你这个傻丫头,郁善我告诉你,在这个府中,你依靠的只有我,还有继续和我作对吗,若真的惹怒了我,我要是做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那可就不能怪我了。”顾秉砚话语温柔,但是他说出的这些话,让郁善忍不住地想要杀了他。
“我答应你。”郁善心如死灰地闭上眼。
郁善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弄到这个样子,明明前些天自己还是信心满满的,对未来充满希望,尽管为人奴婢,深处顾府这个名利场中,但是她知道外面有许黎还有爹娘弟弟等着自己,所以她从来不会气馁,但是顾秉砚这一番话,毁了自己的所有。
“那就主动点,像个死尸一样,本世子可没有什么兴趣。”顾秉砚不想看到郁善这样的表情,就像自己是一件多么污秽的东西,才会这般唯恐避之不及。
郁善已经没有任何期盼,嫁给许黎的梦想被顾秉砚一手破碎,所以无所谓了。郁善坐了过去,替顾秉砚解开衣扣,顾秉砚坐在床榻边缘,欣赏着郁善,越看越觉得心里憋屈,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在外头无论是谁都要赞叹一句的人在她这个小丫鬟面前就好像洪水猛兽一般,真是让人郁闷。
顾秉砚猛地拉过郁善,铺天盖地的吻倾斜而下,随后他拉下窗帘,将郁善抱进去,灯光浮动,人影起伏。
夜深,丫鬟在外头打水,一边替郁善清理污秽,一边羡慕至极。
第二天,老夫人赐下的药就送到了郁善的院子里,郁善没有丝毫犹豫,喝的一干二净。顾秉砚听到以后,迟疑了一下,但是却没有阻止,至此,郁善每每承宠之后,都会喝下一碗避子汤,长久以来,郁善的身子再也不可能有子,这也正是他们的目的,主母还未进门,决定不可能多出一个庶长子。
那之后,府里少了一个叫做青善的丫鬟,多了一个善姨娘。
三年以来,郁善除了小日子以外日夜承宠,但是却没有身孕,府中之人是既羡慕她又可怜她,但是郁善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身孕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只是从那以后,郁善再也没有笑过。
一天,小丫头在外说着话,顾晚假寐,她每天皆是如此,伺候完顾秉砚以后,她就没有其他事情了,听说最近顾秉砚要娶妻了,郁善觉得这可真是这三年以来自己听过的最好的事情了。
郁善不愿呆在这个府中,但是却没有办法逃离,顾秉砚他在自己身边放了很多监视的人,想要逃跑难上加难。虽然生活无聊得紧,但是她也没有心思和其他人交谈,这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没有意思,郁善觉得最放松的时刻就是顾秉砚上朝办公之时,自己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听着小丫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府内外的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郁善还必须要假装已经睡着了,不然的话,还听不到呢。
这一天郁善打算故技重施,但是没想到却让她听到了一个大秘密,那刻,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忍不住地颤抖。
她在袖口藏着匕首,不顾任何人的阻拦,面色苍白满脸恨意地跑到顾秉砚的书房,大声质问:“青山村发生瘟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爹娘弟弟都在那里,你凭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没有心,青山村全村一共四百九十三人,你凭什么敢放火烧了全村的人,你是不是人,你是不是人?”郁善说完这些话已经站不去起来了,她强撑着身体,拿起匕首刺向顾秉砚,但是顾秉砚是少年将军,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就会中招呢。
郁善见杀不了他,她凄惨一笑,拿起匕首往自己的胸口上扎。
顾秉砚大骇,飞快地夺下郁善手里的匕首:“善善,你弟弟还没死,快放下匕首,我能这样行事,也是无奈之举,我不能让瘟疫扩散,你应该理解我。”
“我弟弟在哪里?”郁善得知自己还有一个亲人没有死,大恸之余还有一丝慰藉。
“在药馆里,我专门请人去照顾他,但现在还不能随意挪动。”顾秉砚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所以这才救了郁善的弟弟,但是据探子报回来的消息来看,情况并不乐观。
让顾秉砚下了这个决定的还是因为郁善,那一天晚上郁善无意识脱口而出的黎哥哥使得顾秉砚一下子清醒过来,又加上有这个契机,所以这次顾秉砚毫不犹豫地下令全村人必须死。
“我要看一眼他,不然的话,我和你至死方休。”郁善这下没有顾忌,她再也不怕顾秉砚了。
“好,我来安排。”
郁善看到自己弟弟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活不了了,全身因为瘟疫的复发溃烂不堪,意识不清,他特别喜欢自己,可是现如今自己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无法整睁开眼睛。
郁善大笑,老天,我向来和善待人,但是为什么却不给我一丝怜悯。
“妥善安排我的父母和许黎一家人。”郁善佯装语气平静地对顾秉砚说,但是她自己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弟弟的原因,她现在已经活不下去了。
“好。”顾秉砚看出郁善生无可恋的心思,害怕她真的想不开,连忙答应。反正现如今许黎已经死了,自己和郁善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清除,还怕没有以后吗?顾秉砚在心里想道。
“最后一个条件,我与你死生不再相见。”郁善真的没有办法看到顾秉砚这样丑恶的嘴脸。
“你怎敢?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郁善,你有没有心。”顾秉砚气急败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秉砚,你既然问我有没有心,你这样的恶鬼竟然也会这么问,顾秉砚,承认吧,你爱上我了,但是我此生都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永生永世,在我这里,你都比不上许黎。”郁善看到顾秉砚越是痛苦她的脸上的笑容越是灿烂。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此生都不能离开你的院子一步。”顾秉砚盛怒之下说道,其实这样的惩罚对郁善来说只不过是从一个大的牢笼换到了一个小的而已,都是囚禁,没有任何区别。
顾秉砚不是没有尝试过喝醉酒以后借酒装疯地爬上郁善的床,但是郁善每次见到他都会口吐鲜血,次次都在死亡边缘走一趟,就此过后,顾秉砚就不敢这么尝试了。
三年以后,郁善于大雪纷飞的清晨离世了。
她死后的第二年,顾家因为私通国外的罪名全府被抄家,其中主谋顾秉砚五马分尸,尸体也被野狗分食。
顾秉砚不知道的是,郁善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去追随许黎,主要是因为她偶然间发现了皇帝在顾府安插的探子,于是她就和皇帝做了交易,她替皇帝伪造证据,皇帝替她惩治顾秉砚。
老天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郁善的灵魂在上空中看到这样的结局,微微一笑,远处等他的许黎伸出手,二人相拥,共同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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