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从出生,就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荆棘树。用最后的歌声,回馈造物主。梅吉的一生也像,荆棘鸟一样,执着于追寻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事物。
梅吉问母亲,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错的呢。母亲说,从出生就开始了吧。那么,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意识的?
第一声啼哭,第一个脚步,第一次台灯下夜读,第一次委屈中忍住哭泣,第一次自己做决定去心中的远方……听人们说这是成长,一次又一次,猎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小时候,在姑姑家住。姐姐带我去看,石膏雕制的艺术品。有栩栩如生的人物、动物,以及各种器皿。后来我挑了个,小巧又精致的小狗。
我把它带回家,放在了家里最高的桌子上。作为它的主人,是不能让别的小朋友,摸来摸去的。小孩子的关注力,总是稍纵即逝,没过几天就忘记了。
我去大伯家,找弟弟玩。院子的沙土堆旁,隆起一个小土堆,上面还放着几个瓦罐。我刚想走过去,弟弟就挡在了前面。我拿起了,作为姐姐的威严。拿开瓦罐后,仅露一个头的小狗,被沙土围的严严实实。
顾不上多想,就把小狗抛了出来。我认真的擦拭着,看着已有残缺的小狗,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愤怒慢慢衍生,几近愤怒的小鸟。我生气的看着,身边这个小人,还没等开口,弟弟就开始了抽泣。不知是意识到了错误,还是恐惧。两个小手,僵硬的握在一起,放在胸前。
看着泪汪汪的眼睛,竟然还有些心疼。愤怒与委屈,交织在一起,我选择了逃跑。一口气跑回了家,推开门往里瞅。妈妈正坐在床边,剥花生。看着我小花猫似的脸上,还留有几道泪痕,妈妈又惊讶又想笑。
我跑进来,妈妈给我洗了把脸,又问是不是谁欺负我了。我把小狗给妈妈看,正说着,眼泪又不听话的流出来了。
我告诉妈妈,我很生气,弟弟偷偷拿走我的东西,弄坏了吧,还藏在土里。我都没说他呢,他还哭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听完抱怨,妈妈没有做过多解释,只是不让我再追究,说会给我买新的玩具,作为补偿。弟弟还小,做姐姐的要让着弟弟。虽然还是不开心,但是妈妈说,我是姐姐。有种说不出的荣誉感。
不过小狗在我心里位置,是不能替代的。对于新的玩具,也就没再提起过。因为气还没消,就赌气自己在院子里玩。边一勺勺舀土,边喃喃自语,拿我的小狗,还给我玩坏了,哼,我才不跟你玩……
姐,姐,一个很小的声音,传过来。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找,看到了大门口,伸出来一个小脑袋,那眼神极诚恳,似乎还夹杂着些愧意和不安。
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心里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不知哪里来的来的小傲娇,我扭过头,冷冷的说了句,过来吧。通过我的允许,弟弟立马颠颠的跑了过来。
我递给他一个小勺,示意他一起玩。接过勺子,他没有立即蹲下。而是嘿嘿笑着,从背后慢慢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的小拳头,勾起了我的兴趣。我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问,这是什么呀?
见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得意的伸开手指。一颗红红的小酸枣,在阳光下,更显晶莹。舌头不自觉的在嘴巴里转了个圈,然后立马镇定的说,你吃吧,我是姐姐。
还没反应过来,弟弟就把酸枣,塞到了我嘴里。我吃过了,这是给你留的。他拿着勺子,一边卖力的往我土堆上舀沙土,还一边讨好似得说,姐你堆的土堆,最好了。
他认错的态度极诚恳,我反而觉得自己过分了些,有点儿不好意思。半晌,我问,你从哪里摘的酸枣。他故意卖弄着,说你家周围。我眼睛一亮,门前的土岗,有好几颗枣树呢。我拉着他的手,说走,姐姐带你摘枣去。
年少时,我珍视每个,被拿来收藏的小物件。即便是哥哥随意送的口哨,丢了颗里面的小豆豆,我都会守着垃圾堆,翻上好几天。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很轻易的原谅了弟弟。
不过那件不完美的小事,在后来变成了我们彼此童年里,最美好的回忆。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的成长吧。
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荆棘鸟,认真的守护和追寻,密林中属于自己的荆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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