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纷纷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飘落下来时,我们仨儿坐车刚出城,正加快速度赶往奔丧之地。
就那么一小会儿,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素净又肃静。如同小时候记忆里的瑞雪兆丰年,恰似谚语所言: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现在,外面的景象像是穿越到过去,回到了小时候的冬天味道。
印象中的冬天总是白雪皑皑。大雪封山,冰天雪地,极寒极冷,冷到让人喘不过气来。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写尽了冬日之典型气候类型,精准且接地气: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坐在车中,看着雨刮器拼命地刮着落下的雪花,听着窗外司机们焦虑不安地问话:前面堵了多远,现在情况如何?足足3个多小时了,在车内无奈地坐着,内心无比的焦急,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通车,陆陆续续打进来关心的电话:到哪里啦?要不要来接?现在这状况,刷短视频都没有那心情。我们几个不停地张望着,司机师傅下车安装铁链子。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单边通了。
师傅赶紧带着铁链子继续上路。一溜小跑,似乎很顺利,我们重又升起了希望。那时候通行的也没几个车,眼前看见的车基本都靠边停着,都在小心翼翼地给轮胎绑着铁链子。没想到刚起步没多久,也就200米的距离,师傅说好像链子掉了呢!
蓦地,本来的心情变好后,又一下子紧张忐忑不安起来。停下车子,师傅沿着路往车后的白茫茫的公路跑过去。我们仨儿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甚是着急!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无奈地张望无奈地等待!彼此仨儿絮絮叨叨地嘀咕着!
张望外面的冰柱子,都没有欣赏的心情。
幸运的是,铁链子最后并没有掉,它只是挂在轮胎上,算是很开心啦,意外并没有发生,有些小惊喜,变成小确幸。又开始开心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4个多小时之后,约莫6点多天黑有雪色之光,总算平安抵达,好一阵窃喜。众亲人们上前来问候着,迅速加旺了炉火,让我们取暖!茶倌上茶,热气腾腾的茶慢慢散着寒气。
烤着机制木炭火,喝着热茶,身子骨渐渐转暖。现在肚子开始闹腾。我们算是最后的就餐人了。厨房里的师傅专为我们三个做了一桌菜。也只有这时候感觉踏实了点,头晕晕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场雪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外婆连走都要这样充满仪式感,如此盛大如此隆重地安排了这最后的退场。让大家安心留下来好好活着,让大家记住这个有大雪纷飞的初七时光,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做最后的告别。
外婆,我们固然为您在冰天雪地受累啦,也值得。不会有任何抱怨,一定记住您在尘世对我们的照顾,您养育我们长大,我们陪您走完最后一程,护您周全,在那片星空那片海,有您一生的踪迹!
别了,外婆!愿您在那边有房有车有存款,生活如意又顺畅,从此无忧无虑,从此不再受半点苦楚。匆匆人间一趟102年,弹指一挥间,转眼一瞬间,您用您伟大的一生为我们讲述了点滴岁月。岁月未曾饶过您,您也未曾饶过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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