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他的盼望心思也变得淡了,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变故是来自于班主任对于老师的善意提醒。他的班主任姓雷,是个三十出头的男老师,教语文,经常通宵打麻将,因为家里还有其他挣钱的副业,所以教学并不怎么上心,上语文早读的时候,他呵欠连天,乔南一抬头就可以看见他塞着葱花的牙缝以及颤抖的扁桃体。
于老师和乔南谈话雷老师当成笑话来看。“小于,你上学时政治学得怎么样?”于老师不解,一脸疑惑地看着雷老师。雷老师这才慢悠悠地故作深沉地说,“事情有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我们应该抓什么矛盾呢?”“主要矛盾吧……”“对啦!教学也是这样!成绩好的,咱们要抓,成绩不好的咱们要抓,但是乔南,不用抓。”于老师仍然一脸茫然,她认同这句话,可是这个乔南,不正是成绩不好的么?雷老师看着她还是不开窍,急不可耐地揭示真相。“乔南不是成绩不好,乔南是傻……”他故意拖着尾音,以食指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这个充满热血却不免盲目的年轻老师。
于淼对他的这句话不以为然,但是脸上还是作出一副“原来如此,谢谢指教”的表情。但第二天她就感到了来自整个办公室的轻微的恶意。路过茶水间,几个男老师在里面抽烟。一个说“新来的小于有干劲,就是点不清……”“她刚来不了解情况,乔南那个脑子小学升初中考试考了一百分……”故意停顿一下,“可惜是两门课!”大家会心开怀大笑起来。“那就是小时候没人管你知道吧?三岁才会说一个词——爸爸。”本来一开始是评价于淼,转而开始八卦那个他们嘴里的“傻”孩子。
于淼有些气闷。
可是,她更清楚,要凭一己之力改变一个人是不可能的。她也期望自己能力挽狂澜,成为每一个学生的救主,但事实确实不可能。所以她开始有意避开乔南,但是实际上,她虽然隔得远一点,心里却无意间更加注意乔南。他很乖,闷闷呆呆的,不太惹麻烦,虽然作业对的不多要不就是抄的,但他从来不会不交,卷面永远干净整齐,书写规范认真。上学不迟到,不早退,课间少与人交流,会在同学聚集聊天的外围,听人聊天,时不时说一两句,不太热络。对老师有礼貌,认识不认识的老师,他都会问好。于淼认为他是个乖孩子。只是学习跟不上,或者说直白一点,智商不够。但是,于淼又自己在心里补充一句,但绝对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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