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在很多年前就走了好多人。
年轻的人都外出务工,剩下的便是读书的孩子和年迈的老一辈。还有很多是在城镇上面买了房子,举家搬迁,只留下孤零零的土墙的老屋屹立在一片苍翠之中。
那些房子屹立的姿态就好像是在等待故人归来一般。
只是它们都不知道等了多少个四级轮转,身上斑驳虎斑横溢,四周杂草肆意横生,有人年头回家,看看那搁置的老屋,看看那好像下一秒就会坍塌的土房。墙上蜘蛛网还在不停的织着自己的一方世界,屋檐滴下的雨滴落在早已长满青苔的院坝上面,闪着机灵的黑色眼珠的飞鸟在老房周围转来转去。
好像在同它言语。
村子最近多了许多人,许多我很久很久之前见过却只留下一个模糊的映像,甚至连叫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
家里的狗忽然汪汪的叫了起来,父亲走到门边上去看,是院子里面多年没回来过的人,来我们家借木梯,说要打灶。
父亲在一旁背着手,一脸笑意的拉起了家常,那人的背后跟了四五个孩子,我有一刻的错愕,依稀记得当年那户人家搬去城里的时候只有他们的儿子已经成婚。
可如今,已是儿孙满堂。
父亲调侃的说:怎么回来了也,你那家里面的锅灶估计都没法用了,那人笑着耸了耸鼻子:不回来不行哦,在街上关在屋子里面要关疯了。
还是老家好哟,他又加了一句。
陆陆续续的,在公路上面在坡上的农田里面,我见到了许许多多我不认识的人,每次一看见我就只能笑,因为不知道叫什么,那个时候微笑便是最好的用的。他们也朝着我笑,还会有人大声问我吃饭没有,我也扯着嗓子回答着那些人。
好像在土地绵延的地方,人与人之间变得格外的亲密。就好像是这一大片黄土地下面不知名的根,将原本未曾谋面的人紧紧的联系在一起,就好像是久别重复的旧友一般。
那些本来已经荒芜了许久许久的已是杂草丛生的田地,却突然冒出了人在里面用铁锄耕耘着,一锄一锄,那翻滚是泥土仿佛重生了一般,还有肥胖的蚯蚓在里面蠕动着,看见路过的人,会放下锄头和过路的人扯上几句,都是多年未曾见面的人,一场疫情,让本来是不知道还会不会见面的人再次相逢。
在一片大声交谈中,就好像熟知了彼此的生活状况,走的时候永远会带上那么一句:去家里坐坐啊 对方的也总是如是回答:下次来哦 虽然谁都不知道下次是多久 ,但谁都习惯了那样去回答。
看着湛蓝的没有一丝斑点的天空,看着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起来的炊烟,看着不远处在锄着杂草丛生的人。每当那时,老家这个词语,在我的内心里面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起来。
可能是自己最后的避难所吧,可能是内心最深处的一处牵挂吧。
当房屋上面爬出丝丝青叶的时候,当屋顶堆积了一层接着一层的枯枝落叶的时候。当那远方的人归到老屋时,真正的生活便已悄然开启。
PS: 因为是突然冒出的一篇文章 没有来得及拍文章里面提及的场景,只能用之前拍的替用一下。
愿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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