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王庆从此回归正常居家男人的生活,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可是王庆还是太年轻了,仅仅29岁的王庆能耐得住平淡生活的寂寞?
王庆和大姐彻底分手是在2010年的暑假,雪儿打电话给我说的,她盼望王庆这一次能彻底收心。我也祝愿她能够实现她的愿望,毕竟,雪儿,是真的爱王庆。
2010年秋天开学,我没有回去,而是请了一个月的假,十月一假期结束,我才回到学校。2010年暑假,我已经决定辞去教师工作了。
只是,我当时,谁都没敢说。因为,当年,县城正式编制老师想辞职的话,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县教育局是不会让你把档案调走的。
而之前的2006年,王一林单位内部学校也曾邀请我去做代课老师,工资待遇社保医疗都比老家正式编制老师待遇高,但因为父亲不愿意我扔掉国家正式编制,不愿意我背井离乡去远方,所以,王一林与我整整坚持了八年的两地分居,让大儿缺失了太多太多的父爱。
又由于我在老家的教师生涯里,经常出去讲公开课,获得了很多荣誉证书,上上下下很多人都认识我。
当我准备辞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之前的优秀和名气全他妈的变成了我离开的绊脚石!
正因为被之前的名气所牵制,我又决定离开,只能悄无声息的降低别人对我关注度,我还和平时一样,维持每两周去雪儿家吃一次饭。
因为王庆不再去大姐家了,他回家的次数更多了,我遇见过他几次,也曾在吃饭时“替古人担忧”一样建议他:“王庆,还是静下心来,每天多多待在医院里,多想想办法,踏踏实实把医院的效益弄上去,才是正事儿呀!”
他却说:“不用你李晓晓教育我!你一直都没看起过我,我也没看起过你那生活!”
哎,话多的我,又说:“你看你,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个口气!你是雪儿老公,我才说这些话的。”
他极其烦燥:“你别说了,你把雪儿当朋友,我也把你当朋友,但,我不想听你教导!我不是你的学生!”
雪儿也在旁边说:“晓晓,甭理他!他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随他玩吧!”
好吧,傻叉如我,又干了话多的事儿
一学期的日子,很快就过完了,寒假一到,我就带着大儿去了王一林处。
也就是说,2011年春节,我在外地过的年。到了2011年春天,我请假到清明节才回校。
那个春天,我比较忙了。姐姐和姐夫已悄无声息的帮我办好离职手续,只待七月份暑假到来。所以,春天里的每个周末,我都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儿一点儿的、根本看不出来多拿了什么一样,把自己宿舍里的东西一点儿一点儿搬往自己买的那套房子里送。
2011年六月底,一个周六的傍晚,学校里基本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我做了一件至今都后悔莫及的事情:从1991年到2011年,我写了整整二十年的日记,已经有六七十本,每一本都是厚厚的,都洋洋洒洒写了满满的字,甚至,有的,还配有图,还有伤心难过时的泪痕。可是,我却带着大儿,在学校里的菜地旁,一把火点燃了。那里面,有我太多太多的经历,有我无尽的感受……还有三四十个朋友给我写过的那些信,我也扔进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大儿开心得要命,在大火旁玩得不亦乐乎,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后来,跟一个朋友聊起这件事儿,她非常遗憾我把最年轻时写下的手稿竟然烧掉了。
另外一个朋友却开导我:“失去的,就是多余的。得到的,就是我们最需要的。”
这个朋友这句话说的非常好,在以后的生活中,我常常用这句话来开导自己,随时忘却不舍得的失去。
噢,当时,我觉得,那么多绝密的日记,如果放在县城空荡荡的家里,我是不能足够放心的。家人肯定不会翻看我的书箱。但,如果有人破窗而入看到那些日记,那是我不愿意的。如果把两箱日记带去王一林处,那也太重太重了。
与其有不放心,不如,让它彻底消失,从此,再无牵制。
实事上,曾为那些日记伤心过一段儿时间后,也慢慢的忘却了,留在脑海里的,都是最幸福的时光。
人,真的很奇妙,会自动摒弃痛苦,只留下快乐的记忆。
只有常常回味快乐,才能支撑着我们度过艰难,走向曙光。
一直到六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我找人把学校宿舍里的空调移走,被一个老师看到,她问我为什么移空调?我说想等秋天时换一个更好点儿的空调,她不足够相信我的话,她怀疑我有别的想法,也没有想到我要离开。
所以,雪儿和王庆一直没有觉察到,我要离开。
实际上,学校里,我最亲近的杨姐、蔡姐、王姐,包括校长,都已知道,但,他们都对我非常好,他们谁都不会往外说。
雪儿没有发觉,一是因为我比较低调,二呢,是因为2011年春,医疗系统也发生了比较大的洗牌。
2010年县城里的“扫黑除恶”行动之后,2011年春,县政府在全县范围内取缔了十几个不盈利、由国家财政扶持的医院,王庆所在的医院,毫无悬念,被县政府取缔了,不能再办了。
王庆,开始为他之前近十年的疯狂负责。
王庆医院里的所有正式员工都四散分开,被调到别的医院了。
30岁的王庆,也被调到另外一个医院,从一个正院长变成了副院长,而且,这个医院,给他的,是一个闲职,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他像是占了一个副院长的职位,却没有了地位,整天无所事事,彻底闲了下来,除了每天依旧找人喝酒。
雪儿也跟着王庆调到了另外一个医院里,开始了繁忙的工作。在另一个医院里,王庆没有了地位和实权,雪儿也恢复了一个正常医生所拥有的地位,她也得遵循医院里的规章制度,需要认真上班才能保证她的工资收入。她忙起来了,也就不怎么关注我了。
2011年春发生了一件事情。
有一次周六上午,雪儿非要让我陪她一起回她的娘家送些东西。她父母和弟弟弟媳并没有分家。到了她的娘家,哦,她弟弟不仅开了一个小诊所,小诊所旁边,还开一个小卖部。
那天上午,我们没待多久。她带我去她弟弟的小卖部里,说要10元钱的瓜子,下午打牌时吃。我以为他弟弟直接给她称了就是。毕竟,她是回家给父母和弟弟家送了两箱水果,还有一大块肉,还不是逢年过节必须要去的日子。
他弟弟给她称好了瓜子,说:“姐,刚好10块钱。”
她居然真的从包里掏了10块钱,给了她的弟弟。
这一幕,令我非常非常震惊,一直记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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