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之人格与风格》第二章(一)(摘抄为主)
·司马谈的《论六家要旨》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有着重大的意义,“最可惊异的是他对古代学术整理出的系统,但尤可惊异的则是他对于古代学术的不同派系都还他一个入木三分的得失俱论的真评价。中国学者向来的大病是求同而不求异,是只概括而不分析,是只想一味抹杀或一味尊奉,很少有这样缜密而锋利的。”
·《论六家要旨》的主要内容:阴阳家:“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原本是应当遵循的调到。而四时八位,十二度,二十四节气,各有的禁令,也一定要人服从就未必了,所以阴阳家是缺点就是“使人拘而多畏”。 儒家好处是“序君臣父子之礼,列夫妇长幼之别”,然而六艺数量庞大,事情繁琐,缺点就是“博而寡要,劳而少功”。墨家好处是“强本节用”是“人给家足之道”,“虽百家弗能废”,然而墨家要求过原始的生活,是不符合社会发展的,“世异时移,事业不必同”,所以毛病是“俭而难遵”。法家“严而少恩”所以只能是行一时之事,不能长久,但能定出尊卑,定出职分则是“虽百家弗能改”。名家,司马谈说缺点是是“专决于名,而失人情”,优点是“控名责实,参五不失”。而他所推崇的是道家,全是赞许之词,他认为各家毛病在于不能灵活运用,而道家则在灵活运用见长。首先是富有综合性“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家之要”;其次是富有弹性“与时迁移,应物变化”。一般人认为道家玄虚,司马谈却认为“其实易行,其辞难知”。
·西汉本是盛行黄老的,这篇《论六家要旨》是这个时代精神的写照,但这篇文并不是一篇单纯的学术论文,是有对当时的政治批评在——他说的阴阳,指的是一般神神叨叨的今文学家;他说的儒,指的是琐琐碎碎的定朝仪的儒生;而他说的申商民法,大概便是像晁错那样主张削弱诸侯力量的人。他眼见着政治上的得失,有看到汉武帝慢慢失去了文景时代对于黄老精神的运用,政治上有进入了窒碍不通的境地,才写了这篇政论文,司马迁自然是知道其父的立场的,所以他说父亲做该文的出发点是“愍学者之不达其意而师悖”。
·史公在史记中体现的那种能欣赏也能批评的远见和精神正是来源于他的父亲,他的浪漫也是大概来自于道家来自于黄老派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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