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公是我的同事,单名一个翔字,名字里有一种振翅欲飞的意思,我常常喊他小鸟翱翔,简称小鸟。
他的鸟小不小,我不知道。但他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应该过了知命之年吧。十三年前的夏天,我到学校报到,路上遇到他,他热情地请我到他家吃了一顿饭。那时候我年轻且单身,他正值壮年,有一个贤淑的老婆和一个可爱的女儿。
我是有名的毒舌,毒瘾一犯,无贵无贱,无长无少,身边同事往往遭殃。对敖公,自然也不例外。
曾经,我在学校里出过一副对联。上联是:床上施勇;下联是:胯下敖翔。横批有两个,一个是裴冀男,一个是黄俊杰。如今,裴特已退休多年,施勇同学也已告别学校,做了老板。只剩下两个老同志黄俊杰和敖翔了。
但敖公比起俊杰同志来,可要英俊得多,而且有才艺。
敖公的才艺据说有三种:一是葫芦丝,二是书法,三是跟老婆洗脚。
前两种我都见过,只有“跟老婆洗脚”我还没机会见识。但他是一个有情致的人,这点是无疑的。
身边有一个有情致的男人多难得,不管他有没有老婆,都能得到广大妇女的喜爱。
敖公办公室的同事都是女的,如果除他以外还有男的,那是我没看到。
一次我去敖公的办公室串门,看见书柜上贴着他的书法——“室雅人和”,几个女同事正在那里欣赏和赞叹。我不合时宜地加以评论:要有女人,室才雅;女人要能满足你,人才和。这四个字翻译过来就是,女人,我要女人,要很多女人!敖公人老心不老,灵魂深处隐藏着一块嫩豆腐和躁动的春心!
女同事们笑得抽搐,敖公的脸是红是绿还是若无其事,我不知道。评论完我已扬长而去,全身而退。
前些天,忽然有了写诗的欲望,开始做起十六岁时候的勾当:写诗!原来我的灵魂深处也隐藏着一块嫩豆腐和躁动的春心。我想起了敖公,托人给他带话,请他用毛笔写几首七言。
带话的人告诉我,敖公听了,很高兴,“马上屁颠屁颠跑到二楼去写了”。后来我去看,他已经写了三幅,字都不错,但纸不合我的心意,我没要。
再去找敖公的时候,他已经买好了合适的纸,重新把几首诗写好。据说纸还是下暴雨时骑车出去买的。
这次写的,我很满意,向他道谢。他还是那么谦虚,说:谢什么谢,你瞧得起我就好!
我竟无言以对。多好的一个人啊,让我感到几分惭愧。
我想,什么时候,再跟敖公一起吃个饭、喝点酒,就像十三年前的那个夏天一样。
李后主
七月九日,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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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公的书法︱小鸟在空中,书法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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