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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三，小兰一大早就忙碌起来。
从除夕夜回了老家，小兰就没有过上想象中“躺平”的生活。做饭、洗碗、做饭、洗碗……每天都在灶台忙碌。
说实话，要是让小兰选，她宁肯就呆在城里。一家三口，简简单单地过个年，轻轻松松。
可是老公何关不同意：谁过年不回老家啊？再说了，爸妈也就过年回来，也想和孙女团聚一下不是？！
好吧，小兰同意了何关的说法。但一年到头，总是在上班，小兰也想能有个喘气歇息的机会啊。而不是成了煮饭婆，灰头土脸，绕着灶台转。
“小兰，辛苦了！一个人张罗这么多菜，真是能干！”
小兰刷着锅底，一回头就瞧见婆家几个姨妈相继进入。一个个打扮得十分时髦，满脸笑意，站在一旁看小兰忙碌。
“你们在这干啥，出去喝茶啊！”婆妈小跑进来，拉着几个姐妹的手就往外走。
“小兰，一会儿别忘了给几个小孩弄点小肉丸！”临走，婆家妈还不忘回过头嘱咐。
小兰没有吭声，继续用力地刷着锅底。
“妈妈，妈妈，你陪我玩好不好？”
突然，小十像个树獭一样冲过来紧紧抱着小兰的腿。
“你爸爸呢？”小兰内心已经有些烦躁，但还是努力压制住怒火。
“爸爸在外面跟他们打牌，哥哥他们不跟我玩。”
看到小十有些委屈的样子，小兰只感觉怒火冲到了嗓子眼。
“何关！何关！”叫了几声，没人响应。小兰锅刷一扔，冲到院子里：“何关，看一下小十！”
何关刚抬头，婆妈就从聊天群中冲了出来：“小十，到奶奶这里来，奶奶陪你玩。”
“没事了，你先去做饭吧！”婆妈冲小兰摆了摆手。
小兰扫视了下院子里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深呼吸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小兰，别做了，菜够多了，快来吃饭吧。”二姨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囫囵着开口。
“你们先吃，我把小十喂了。”小兰轻轻吹凉勺里的肉丸，喂进小十的嘴里。看着小十一脸满足，小兰似乎觉得也没那么疲惫了。
“小兰啊，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二胎啊？”舅舅眯着眼喝了一口酒，一脸惬意。
“来，舅舅，敬你一杯！”何关抢先开口。
“对啊，小兰，小十都三岁了，你们计划什么时候要二胎啊？”二姨也紧接着发话。
小兰看了看围坐在桌边的一群人，公爹和婆妈笑盈盈，目不斜视地吃着菜，几个亲戚都一脸好奇地等着答案。
“只要他们生二胎，我就奖励二十万！”公爹一杯酒喝完，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小兰心里好笑：我差这二十万吗？！要不是因为要照顾小十，我这几年少挣的菜二十万吗？
小兰是一家IT企业工程师。自从小十两周岁后，就辞职换了一家工资低很多，但能准时下班的工作。
两周岁前，家里一直是保姆在照顾小十。钱花了不少不说，心也没能少费。所以，小十两岁后，小兰一咬牙就将她送进托育，每天上下班接送。
两边父母呢？为什么没有帮忙？
小兰娘家妈要照顾一个小二十岁的弟弟上学，而娘家爸则还在打工供养弟弟读书。至于公爹和婆妈，在外打工，开个个小店，支不开身。
见小兰没有说话，婆妈也开口了：“一个孩子孤单了点，怎么也得给小十找个伴，不然以后受欺负。”
“生什么二胎，谁带啊？我们好不容易把小十拉扯到这么大，可不想再来一次。话说，二姨，表哥什么时候结婚啊？都快三十五了，别再挑了。还有，舅舅，我看小花也快两岁了，表弟他们是不是二胎已经安排上了？那你们以后有的忙了。”
何关一番话怼得在座众人哑口无言。
“吃饭，吃饭。”公爹指了指一桌子菜，催促大家快吃。
晚上，送走了众人，小兰给小十洗漱完哄上了床。
公爹和婆妈坐在沙发上，叫齐了何关一起，开家庭会议。
公爹抽完了一支烟，眉头紧锁。“二胎是必须要生的，我们家就你一个儿子，人丁太单薄。下一代要就一个女儿……”
公爹顿了顿，将烟头熄灭。“只要你们生，我就奖励你们二十万。这话今天也说了，说到做到！”
小兰在心里轻哼。
“对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人家都能生两个三个，咱们家咋就不能了？”婆妈也劝说道。
“妈，我可以问一下你们想要二胎的原因吗？”小兰盯着两人问道，“爸我大概知道，想要个孙子嘛，那你呢？你也想要个孙子？”
小兰眼神灼灼，倒是让婆妈有些不好意思。
“就…你看那些地方那么穷，人家都愿意生二胎三胎，我们就何关一个，还是想多点孙子孙女嘛。”
听到婆妈的话，小兰有些好笑，这算什么理由？“那你身边二姨、舅舅他们，也没有谁有二胎啊？”小兰一语反驳。
婆妈哑口，公爹又开始抽下一根烟。
“二胎我们是不会生的，这是肯定的，有小十我们觉得很满足了。”何关也及时补了一句。
“我懒得跟你们说，你们要不生钱我们就不给！也不会回来带娃！”婆妈气的背过身去。
小兰摇头苦笑。
“先不说二胎的事，初六我们就要回去上班了，小十还有过几天开学，妈你能不能留几天帮我们带带小十？”小兰语气缓和。
“不行！初十我们就要去那边开门，你爸一个人忙不过来。小十你们能自己带就自己带几天吧，不行就自己想想办法。”婆妈一口否决。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快，又补充道：“那个店开了那么久，我们也不能说扔就扔。所以，你们自己想想办法吧！”
其实，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小兰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想试探对方的态度。
果不其然，拒绝的毫不犹豫。
小兰没有继续强求，起身回了屋里，抱着小十睡下。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只有小十知道自己到底操了多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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