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渡羽,出生在豫中南的一个小镇上。据渡羽长大后问妈妈,生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因为小渡羽从小喜欢看书,有的书上说,一些人出生的时候会有一些特别的征兆。便好奇的追着妈妈问。妈妈忙完手上的活,又坐在台灯下一边缝缝补补,一边陪小渡羽聊天。
妈妈对小渡羽说,生你的那天,只记得两件事印象特别深刻,一件是雪下的特别大。豫中南的小镇上,村落分布比较密集,村落与村落之间是阡陌的黄土地。因为中原是大粮仓,听爸爸说,经过一代人的努力把这片黄土地变成了旱涝保丰收的土地。就在大片的土地上挖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排水沟,把土地切成一块一块,一小片一小片的。排水沟在涝的时候加速排水,在旱的时候呢,一块一块的土地上分布着一眼一眼的水井。所以就叫旱涝保收田。解释了这么多,是想说,那年雪真的特别大,妈妈说雪大到把排水沟和田埂间的土地都抹平了。分不清哪边是路哪边是沟。就这样爸爸用老家的架子车冒着漫天大雪,走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把妈妈送进了镇上的卫生室。第二件印象深刻的事是,生之前娃娃的时候,镇上的卫生室都是停电,爸爸又冒雪出去把蜡烛都买回来了,但是生小渡羽的时候,卫生室又突然来电了,买的蜡烛也没有用得上。对了,还有的是那天应该生了四个娃娃,三个女孩,一个男孩,所以肯定就不会抱错了。所以长大了,小渡羽也不会说自己是捡来的或者是出生的时候抱错了。
大概是比满月时间多一些的时候,爸爸骑着大二八自行车带着小渡羽和妈妈去了镇子临近的市里。因为在那个市里,爸爸的姑姑在,也就是小渡羽的姑奶在。算是投亲靠友吧,一家三口住在姑奶的房子里,然后在小渡羽,记忆还没有生成的时候,搬了一次家,搬到了这个城市里当时最繁华的地方,火车站附近,一住便是十几年。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正是改革开放如火如荼的时候,中原腹地的这座火车站,每天南来的北往的,异常繁华。就在这里小渡羽过完了蹒跚学步,过完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过完了青春懵懂的少年。那时的老街坊,那时的小玩伴的记忆与现在城市钢筋水泥,高楼林立的感觉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那时没有什么电子产品,没有什么高科技的玩具,往往是一群孩子,叽叽喳喳,风风火火,乐此不疲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的童年。
最近闲来无事,想了很久的事情,还是想记录下来,从一个孩子的视角记录他从小长大的那个火车站,那个火车站附近的林林总总,光怪陆离。那个记忆中的邻居,小伙伴,养的小宠物。那些欢声笑语也好,那些泣不成声也罢。只言片语,聊以慰藉。
记忆中,那个火车站是小时候爸爸背着小渡羽去看一下午火车的火车站。是火车站附近有一条特别繁华的街的火车站。是附近有电影院,有牌场,有夜市,有烧烤的火车站。是童年记忆生成的火车站。
在那条并不长的街上,光怪陆离,热闹喧哗,热气腾腾,胭脂飘香,漏影疏光每天都在上演,但这些喧闹并不影响老街两边的梧桐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绿树成荫,根深叶茂。
那条街离火车站最近的一段基本都是卖各种南北小吃,然后中间夹杂着旅馆。在往后是个T字路口,这个交汇处算是老街的中间位置了吧。印象特备深的是有一家卖茶水的。那个时候瓶装水要么是还不普及,要么就是太贵了,所以还有卖茶水的。这种茶水不是那种北京的大碗茶,也不是南方茶楼里的那种茶水。就是大叶的碎茶叶泡在玻璃杯里,在玻璃杯上面为了防止落进去灰尘,每个杯子上面盖着一块方形的玻璃。在阳光的斜射下,玻璃杯散着幽黄闪烁的光斑,随着叶子一抖一抖,一闪一闪。旅途劳顿的行人坐在阴凉处来上一杯凉凉的茶叶水,应该是特别惬意的吧。在这条街的中间,从卖茶水的分开,靠近火车站那边除了卖各种南北小吃的,和旅馆,还有几家卖杂器古玩的,还有几家摆摊算卦的。远离火车站那边是有一家大的银行,有几家供销社,还有几家卖箱包的,还有一两个总在下着残局的象棋摊。然后零散的分布着几家小馆子,再往后面就是几家旧书摊,旧书店。然后向左拐就是一个小地下道了。向右拐就是特别老的一家电影院,还有一家类似于舞厅的地方。在电影院门口的空地上,一到黄昏便是羊肉串啤酒的地摊。生意异常的好,每次从摊边路过,就会深吸一口气,淡淡的木炭的焦味配上孜然羊肉的味道,在童年记忆里是真香。
渡羽记忆的展开,便在这条老街上。不是南方的雨巷,撑着雨伞滴滴答答幽怨的姑娘。也不是北方七拐八拐的胡同,吆喝着北京方言的老炮。就是不南不北的一条老街。南北走向不足千米,相传是日本战败等待回国那段时间修下的柏油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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