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记得是哪一年无意读到了萧红的《呼兰河传》,今天又偶尔遇到《萧红,深情至此,懂我如你》,才知道她那追寻着蝴蝶、蜜蜂的脚步背后,竟然有那么多的心酸与苦楚,命运多舛、悲苦如她,可字里行间从未流露出半分悲伤和不快,只有轻松、愉悦、欢乐和同情…跳动的文字,犹如优美的旋律,我们看到了一颗欢乐与悲悯的少女心。
小语里也收录了她的一篇《祖父的园子》,更是让人尤为欣喜:祖父,她短暂悲苦而又自由璀璨的一生中最珍爱和温暖她的人,始终不渝地疼爱、疼惜着这个孤独的小女孩、小孙女。拥有这样一片后花园应该慰藉了她余生很多孤独和坎坷吧。
一直非常喜欢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三毛的浪漫,荷西的务实,两人从相识、相知、相爱、相守到分离的痛楚,穿插着许多异国他乡或浪漫动人、或趣味搞笑、或紧迫无奈的故事,羡慕三毛拥有深情又专一的独一无二的荷西,更佩服三毛的不羁和洒脱;喜欢《穆斯林的葬礼》,它把那美好的东西撕毁到让人无尽悲伤;喜欢林海音的《城南旧事》,儿童的视角也是世间百态啊……
可是,这身处困境,却拥有一份蕙质兰心,一直遵循内心而勇敢去追寻爱、温暖与自由的萧红,却更加让人无比爱怜与痛惜。还好有祖父的疼爱、鲁迅先生慈父般真切的疼惜,虽遇萧军,两颗炙热的心一经碰撞,火花层生,相伴经年。可终其一生,她生命的主旋律还是无尽的孤独,也许只有孤独至极的人,才会慢慢学会享受孤独,自孤独中品尝那份宁静与悠远…
我不知道她为了自由而深陷贫穷、饥饿、漂泊游离之境,值不值得,却一直顽强地于艰难困苦甚至绝望之中与生活抗争,即使衣衫褴褛,可心美如花,避阳而居,向阳而生:
那边清溪唱着,
这边树叶绿了,
姑娘啊!
春天到了。
我以为,美好终于开始眷顾她了,爱情、幸福可以一直陪伴着她。可是,历尽千帆,她终明白:爱情稍纵即逝,山盟海誓转眼烟消云散,开始再热烈美好,也终将成为昨夜的梦,那如明灯一样的希望,终究昙花一现,也只能存留记忆,刺目伤骨。
大势已去,难挽狂澜。当初,他以为他可以和她白头偕老,她也以为他会是她终身依靠,谁会想,世事无常,天长地久也许只存在故事中…两萧之恋,遗憾收场。
与此同时,她也更向往自由、自我的生活。虽感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女性也容易在长期的无助的牺牲状态中养成自甘牺牲的惰性,可是理智让她继续追寻更广阔的天空。
孤独曾让她的心灵受到了重创,而在东京、在北平的经历磨砺了她,让她在孤独中变得更顽强,让她有勇气迎接新的孤独。鲁迅文中出走的娜拉,不是堕落就是回来,而已全然独立的悄吟,不愿再继续做人间笼子里的食客。
才女总是不乏人赏识,初识端木,久违的快乐,理不清的思绪: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与端木无关,与萧军决裂,后来和端木结合,到底是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他们就是这样适得其时地出现在彼此的生命里,适得其时地填补了彼此感情的空白。适得其时,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萧军也好,端木也罢,一个女子两次为了两个男人、为了她穷其一生追寻的爱与自由放弃了做母亲的资格,无法想象这需要多大坚忍,她又是何其渴望自由和爱:与萧军邂逅,相爱相伴,无奈别离;得端木赏识,不顾一切,情深意重。
天涯孤女有人怜,
碧水蓝天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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